封常清坐在了下层那些一般大小的靠背椅上后,觉得那宽大的座位很是舒服,“这皮垫下垫了什么?”
“封兄果然聪明,这些皮垫里我让人垫了挤实的木棉,这靠背也是。”
沈光满脸自得地说道,为了这些座椅,他花了不少心思,樊楼刚动工,他就画了图纸让曹居延去寻城里手艺好的皮匠和木匠将这些只能算是简陋的简易沙发椅做了出来,如今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起码封常清坐下后便没有再起来的意思。
“沈郎真是奇思妙想。”
把手搁在两边宽敞的扶手上,封常清整个人滑落,陷在沙发椅里,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葛优躺,然后伸了个懒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这椅子不错,沈郎这儿可有多的?”
“封兄识货,我这儿早有备好的,封兄喜欢,我这就让人送去封兄家中。”
“某家里就不必了,待会儿某自让人来取,对了,这椅子,给都护留了没?”
“封兄放心就是,我可是多备了十几张,都护喜欢的话,还能拿去送人。”
“沈郎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如此我便放心了,沈郎,且让某躺一躺。”
事实证明,人都是追求舒适且深具惰性,封常清此时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懒洋洋得不想动弹分毫,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去他的公文,他只想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想干。
“封兄随意就是。”
沈光自然不会打扰封常清,他可是知道封常清平日里几乎是劳心于案牍间,高仙芝这个上司当惯了甩手掌柜,一应杂事全都交给了封常清打理,而偏偏那位程千里副大都护同样喜欢偷懒,于是封常清实际上成了安西军的大管家。
出了樊楼,沈光唤过阿布道,“待会给封判官准备套书房用的器物装车。”
“是,郎君。”
阿布点头道,主人可是让那曹牙郎在城里的木匠和皮匠那里打了不少的家具和器物,花了大几十贯。
封常清迷迷糊糊地睡了觉,醒来后只觉得浑身舒坦,自从他被主君留在延城,于都护府里操持各种杂务,他都忘了上次午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封判官,您醒了。”
“沈郎呢?”
“郎君出门去西市了。”
阿布老实地答道,最近十来天,郎君都会去西市逛上半日,然后回来便会写上西市各商铺卖的货物价格,还做了名为表格的事物贴在墙上研究。
“又去西市了,沈郎可有什么话要交待于某的。”
接过名波斯奴递来的冰镇绿豆汤,封常清看着樊楼四周往来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将那碗绿豆汤喝完后忍不住自语道,“怎的全是男人,沈郎莫不是有那等癖好吧!”
阿布在边上听着这位封判官的自言自语,只能装作没听见,不过他心里也觉得府里都是男人,却没有女奴,确实有些不妥当。
“倒是某疏忽了,当日去安老哥那里,便该叫安老哥拿出些波斯猫叫沈郎挑选。”
放下手中小碗,封常清想到自己最近在沈光这儿占了不少便宜,难得地老脸一红,打算回去找主君给沈光要几名侍婢过来,省得有心人污蔑沈郎。
出了沈园,看着樊楼两侧那一排排能见到轮廓的铺面,封常清不由摸着下巴几缕胡须,眯起了眼睛,沈郎果然精明得很,有樊楼在不怕没有客人,这些铺面不怕租不出去,如此看来沈郎还懂得经营之术。
想到都护府里那些烂账和营田的破事,封常清就有种把沈光绑去帮忙的冲动,不过想到沈光如今身兼重任,也只能打消这个会惹怒主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