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正在窗前里逗鹦鹉,见到顾夏被人带进来,他负着手,满是皱纹的脸笑眯眯地冲她一笑,颇为慈祥地说:“来,丫头,快过来坐。”
顾夏礼貌地道:“容老先生。”
“叫爷爷就好啦,怎么不见詹家小子,嫌陪我这个老头子聊天烦吗?”
“他是一直想来拜访老先生的,只是想着容老先生的面不是谁都能见的,就没过来。”顾夏微笑着:“要是知道老先生不介意,就一起过来拜访了。”
容老看她,慢慢叹了口气:“丫头,你还在怪我。”
“怎么会呢?”顾夏讶道:“容老先生不会还记得几年前那件小事吧,说起来我那时候太不懂事,给容老您添了麻烦,您不怪罪我就很感激了,怎会怪您呢?”
容老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顾夏不给他开口打太极的机会,直接切入主题:“我收到您的请柬,但有点不太明白您邀请我的意思,所以今天才来拜访。”
容老挑眉,觉得顾夏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料,似乎还有点来者不善,于是不动声色地说:“哪里不明白?请柬上写的清楚明白吧。”
“是啊,就是因为太清楚明白,我才觉得奇怪。所以也咨询了一下警局的朋友,他也觉得纳闷儿,这明显属于非法□□阿,怎么还这么光明正大的邀请一个不熟的人参加呢?”
容老朗声笑了起来:“你在吓唬我吗,丫头,据我所知,你这六年并不好过,我给你一个出气的机会,现在看来,倒是老头儿我多管闲事了。”
顾夏微微一笑,说:“您这话就严重了,我并非不知好歹,只是我喜欢用我的方式来处理我的事情,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来我们两个确实投缘,正巧,我也如此。黎彦那小子当年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这笔账我自然要跟他好好算一算,这样吧,等我算完了账,如果他还有命活着,再送给你接着算,就当是六年前没能帮上你忙的补偿吧。”
顾夏脸上维持着微笑,搁在沙发上的手微微攥成拳,容老的话让她觉得心里发凉。她了解过容老的背景,年轻时也是个杀伐决断的人,可不管他后来为了漂白做了多少好事,不管他现在看起来多么像是一个无害的老者,但在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始终都在,手上的血腥也永远都洗不干净。
而顾夏也厌恶他这种信奉依从丛林法则的人。
沉默几秒,顾夏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今天的拜访就到此为止,不打扰您了。”
“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顾夏没回答,只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对容老说了句“告辞”,起身离开。
她走后,容老还盯在门口看,习惯性的摸着下巴,眼神若有所思。
也许不是他的错觉,顾夏最后那个笑容,确实别有深意。
“容爷!”神色严肃的男人匆匆走了进来,对容老说:“有条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