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又何止一夜夫妻!更何况,怎么说,她也是他第一个孩儿的娘亲,为他诞下子嗣。纵不提情爱,不看僧面,也要看她肚子里这张佛面不是?
只自那贱婢事后,爷便似恼了她。她使人去请都不曾来。还命人帮着颜氏那贱人给那贱婢收尸。
而今又知晓颜氏非不洁之身,那……
心随念转,鸳儿顿感惶然。爷,爷会不会舍了她?
时至今日,颜氏绝不会肯放过她!如果爷不保她……
“啊!”鸳儿突的面色一白,捂住肚子痛呼出声。
“怎的了?姨娘!”一旁的丫头见状,吓得慌忙趋近一步与她急问道。
“疼,疼…我肚子好疼!”鸳儿嘶气,表情瞬间扭曲竟似疼得受不住。
“坏了!姨娘这怕不是发作了!”头先回话的婆子,眼瞧她这副情状登时也慌了。
是要生了?
可明明还不到产期!
“啊…啊啊……”鸳儿疼得哀哀叫,心知她这怕是要早产了!
“来人啦,快来人啦!”婆子跑到门边朝外大声疾呼道:“姨娘要生了,姨娘要生了!”
喊完了,又转回身朝几个慌张没主意的丫头叫道:
“快快快,快扶姨娘去床上躺着!”
此后一番忙乱自不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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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殿里,年轻的帝王和皇后看住跪在地上的女子,亦是心内称奇。
一个二嫁女连嫁两次,却还是个清白之身?
实乃匪夷所思,咄咄怪事!
尤尚书是他的近臣,是他的心腹。是以对其子尤主事与这颜家女之间的爱恨纠葛,皇帝多少知情。
这世间因爱生恨,因恨而蓄意报复的痴男怨女比比皆是,不要太多!若说尤主事恨这颜氏另嫁,尤其还嫁与了他尤府的死对头,他爹的政敌前赵相之子——赵恒赵十三。
由此心生了怨愤,娶其进门只为泄愤而故意冷着颜氏,不肯碰她倒也是情理中事。
可那赵十三又是为何放着这般如花娇娘不碰,直叫人守了活寡又守死寡成为他赵家的未亡人,变做真正的寡妇。
想那赵十三身高八尺,生得壮实勇猛威武有劲。却竟是个不行的?
抑或是长年醉卧花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亏了精元有心无力?
不管怎样,总归银样镴qiang头孬货一个,中看不中用!
尤裕修亦然跪着,他神思怔怔余光盯住侧旁跪伏的纤瘦身影,听她恭声却不失镇定的回复皇后娘娘的问话:
“……娘娘若还有疑问,民女愿叫嬷嬷亲与验身!”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还是闺秀的身子!
尤裕修心头震撼无以言表!直到这会,他仍若置身梦中,很有些反应不过来。赵十三怎么可能不碰她?
京中有名的纨绔,嫖&赌逍遥性喜渔&色,直把烟花柳巷当做家的赵十三居然没有沾她的身子?
怎么可能呢!
然那朱红的守宫砂,乃他亲眼所见。红得那般鲜艳,那般的夺目。
红得叫他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