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与容臻侯府重逢的那日午后,他便被侯爷发配来了这里。侯爷派的人除了传达指令,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没有。但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
心知,并不是臻儿去说了什么!
而是当日他和臻儿相见,那般凑巧的同时出现在荷塘边,根本就是侯爷的安排。是侯爷特地给他做的一个局。
后头只需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偌大的侯府,他便是同臻儿不期而遇,可在那亭子里他等那么多会,偏一个下人也没瞧见,只余臻儿一人在那薅草。
岂非蹊跷。
盛书平只在初始颇是疑惑,侯爷为何要做这么个局?又是如何会怀疑到他同臻儿相识?
他花了一天的功夫反复琢磨,想来想去,只得一个可能——
问题出在那首曲子《臻音》上头。
他甫入侯府,在那日之前更未曾见到臻儿。事实上,在那之前,他根本不知她还活着!如此,饶是那位侯爷再如何神通广大,也断不能有此猜疑。
心随念转,盛书平表情滞涩。
定是臻儿听到他弹那首曲子,叫侯爷看出了端倪!他能想象,臻儿听到曲子会是个怎生的心情,会有怎样的表情。她素来单纯,无甚城府心机,断做不到声色不显,喜怒不辨。
可惜他还来不及找机会好好问一问她。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诸如,她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会到了侯府做下人?
那一夜,她逃出盛家刺伤祖父。
因为是家丑,真要报官倘一个不好,追究得深了,盛家亦落不得好。于是恐危及到盛家的体面,节外生枝反惹出祸端。
嫡母将事情压了下来。只派人暗里追查了几天,看到山头上的衣服和鞋子,只道她已寻了短路。随后给容家赔了点钱,这事便算是抹平了。
她一个大活人,“死了”就“死了”无声无息。仿若从来不曾存在过。真真命比草贱,命若蝼蚁!
暗夜里,盛书平的脸色变了又变。
那日她说,“除非你杀我灭口”
在她心里,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那些人里必定也有他!她甚至认为他会杀她!在她成为他的障碍,坏他事的情况下。
而他不能反驳,无话可说。
因为他于她的确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可是,不说她了,连他自己亦想不到在重遇她的那一刻,在看到她还活着,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是多么欢喜!他有多么欢喜!
甚而在这几日里,除了担忧前程,他想的最多的也是她。在这前途未卜,失意又萧索的情地里,唯有她能给他带来一抹暖意,唯有她能缓解一些他的焦虑。
可是她却已经看穿了他!
看出他欲攀附镇国侯府,看出他想借势出头以柳小姐为桥。那么单纯的人,却一针见血,叫他无地自容。
盛书平闭上眼,面色阴郁若死。
※
次日,一大早在侯府后山练功完毕的路小侯爷,步履生风的回到院子。伺候他的小厮照例给他备好了水,侯在浴房等着服侍他沐浴更衣。
不一刻,沐浴完穿上中衣。路恒突的凤眼一挑,慢声道:
“你下去吧。把那丫头叫来。”
“是,侯爷!”
小厮领命而去。
少顷,容臻心怀忐忑的来了。
昨夜他没有强迫她,还给她叫了一桌的美食。虽然脸色不好看,但确实也没有为难她。这让容臻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许。但还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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