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了人!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弄伤自己的脸。
其实那夜她是真想过跳崖,自我了断的。盛书平的欺骗于她委实打击深重。那当口,她只觉万念俱灰。他毁灭了她对这人世间唯一的眷念,带走了她生命里唯一的暖色。
她又痛又怕,抽抽噎噎抹着泪在崖边坐了大半宿,却终是没有寻死。支撑她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亲自问一问盛书平。她想问问他,盛家那老不修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早就知情,并且同着他们一道哄她,算计她?若果真如此,他又是为何要这般害她?莫非他先前待她的那些好,竟都是骗人的!
她不敢回盛家,只听他提过他是要做京官的。于是她一路摸着来了这京城。直到她饱受磨折,于绝境里苦苦挣扎,愈来愈难捱之际遇见云娘子。
这段时日,跟随云娘子,感受到她真切的关爱。容臻突然就觉得问不问盛书平,已经无甚打紧!真相如何,于她已没有意义!
只她到底杀了人!
蓦地,一个激灵,容臻心生惶惶。她望住云娘眸现哀色,神情依恋。倘有一天事发,她断不会牵累云娘子。她只是,她只是会很舍不得!
“丫儿,怎的了?”云娘早察觉到她突来的异状,不免疑惑,担心的问道。
容臻怔怔看她,语声戚戚:“丫儿不要治脸!丫儿只想能永远呆在娘子身边!”
她没有娘亲。云娘子对她的好,就象她曾无数次梦里想望的那样。她梦里想望的娘亲,便是云娘这般温和脾性,柔婉而亲善!
云娘闻言,心下一酸。心疼又感动。她再拍了拍容臻的手,柔声说了句:“傻孩子!”
女儿家总归要找个归宿!
丫儿不比她,她已是未亡人,这辈子不作指望。
但丫儿却是枝头初绽的花苞,正值姑娘家最鲜嫩的年华。小小人儿,她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只道她说的孩子话。又想,亦约莫是因着被毁了脸丫儿心下自轻。以为再寻不到人家。云娘牵着容臻未再多言,端暗里想着待花圃赚了银两,定要给她寻个好郎中。好好的姑娘不能白误了韶华。
※
容臻睁大了眼望着眼前门庭巍峨,气派威严。在在显出侯门尊贵荣华辉煌的侯府。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高门府第。泼天富贵却透着冷肃,有股子生人勿进的寒意,凛然森严叫人发怯望而生畏。
原来贵人们就住这般的屋子。
但见此际侯府门前已是车马林立,宾客如梭。早有好几位穿着体面,模样机警而精明的侯府管事,站在门口面带微笑拱手作辑,礼遇有加的迎接八方来客。
云娘他们不能从正门进,自有小厮过来领着他们走侯府侧门。进得府内更见华贵,只他们皆不敢抬头东张西望。侯府与他们平民阶层悬殊,不缔于金镶玉与沙砾尘的区别。他们须得本分断不可失了规矩。
甭论今日侯府宴请,来者无不黼衣方领五侯七贵。倘若没个形状四下环顾任意打量,冲撞了贵人打板子是小,便是给拿了命去他们也没冤可诉。
容臻低垂头,跟在云娘身旁亦步亦趋。她从没来过这样的贵人府邸,又自觉犯了事心里揣着官司,平日已是谨言慎行。今到了这般直若天庭似赫赫生威的地方,益是胆怯益是审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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