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郭开那边不怀好意,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武安之号,终究也是朝廷的赏赐。”
李左车回过了头,看了一眼邯郸的方向。
“赵王迁元年,天下大旱。赵国因此,国力凋敝,民生饥苦,至今都没有缓过来。再加上秦国连年攻打,十数万大军丧命在漳水河畔,国势越发衰弱。可邯郸那边,却依然是原来太平模样。”
“少将军这次赴故友之约,看起来并不顺利。”
虽然不知道这个故人是谁,可李左车前后的反应差别太大,让司马尚心中难免有所怀疑。
“他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这一点没有变。可其他的,却都变了。”
“这世道随时随地都在变,又有谁能想到,赵国会变成如今模样?”
李左车一笑。
“所以,我打算辞官了。”
“少将军打算做什么?”
“读读书,见见当世高人,观观列国的风土。”
“可武安君那边?”
“祖父会同意的。”
李左车一叹,将手中的佩剑交给了司马尚,走下了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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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
青松奇峦,相映成趣。
白鹤在旁,于溪水之间舞动,却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松下下棋的两名老者。
“赵老四,这一盘你输了。”
鬼谷子坐在赵老四对面,赢了棋,笑嘻嘻说着。
“一时大意。”
“你少来。”
两人收拢了棋子,继续下一局。赵老四摆了子,说着。
“你的徒弟卫庄最近动作好像不小。”
“身为纵横弟子、鬼谷门人,一向都是逆势而为。卫庄如此,也不奇怪。”
“只可惜,秦国已经不是当年的秦国了,而当今秦王,更非六王可以企及。”
赵老四一开局,就将子摆在了天元上。
鬼谷子眉目一皱,这下的可是够嚣张的。只是,赵老四随后的一句话,却让鬼谷子陷入了沉思。
“你有没有想过,当七国归一,天下再也无合纵连横,而在七百年来编织这纵横捭阖之局的鬼谷门人,又当何以自处?”
鬼谷子看向了赵老四,问道。
“你也是鬼谷门人,不着急么?”
“可掌门是你啊!”
赵老四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不光是我们鬼谷,在新的世界中,任何门派与个人都需要学会适应与生存。一如阴阳家、公输家,早已经站在秦国一边。其余的,或是待价而沽,或是不想要踏足纷争,或是想要高坐钓鱼台,更有甚者,隐于暗处,伺机而起。”
“只是,这些都与鬼谷无关。任何事情都有终始,也许将来这天下再也不需要鬼谷。只是,鬼谷的道依旧会传递下去。何况,这乱世还远没有到尽头。”
鬼谷子落子,下在了星位,随后又问了一声。
“那赵爽呢?他现在的家业可是比你那时要大的多。所谓树大招风,未来的天下,他的敌人可不见得要比现在要少。”
“你还操心那小子。放心,在这乱世中,他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但一定是最容易活下来的那一个。”
赵老四一笑,丝毫不担心。
“是的,相比盖聂卫庄,他要容易放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