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不是因为熏狁的关系而成为万夫长的。
事实上,越是原始野蛮的部落就越是重群体而不重亲属,甚至都不知亲属的意义何在,于是类似这种提拔亲属上位的情况就较少。
革庾是凭着自己的战功被冒顿单于看中而升为万夫长……进攻东胡时他还只是一名百夫长,他带领着自己的小队迂回至东胡的后方埋伏,等东胡军队溃逃时才突然杀出。
那一仗革庾和他的部下杀得浑身是血,人和战马都被染红了,战后每个人砍下的人头战马都驮不下。
革庾也因这一仗立功晋升为万夫长。
有人因此而不服,认为打败东胡是匈奴主力的功劳,而革庾只是在后方借机突袭,甚至还有抢功之嫌。
但冒顿单于却下了断言:
“战场只看结果,没有抢功之说!”
“谁要是不服,也去砍下那许多人头呈在我面前,我同样让他当我的万夫长!”
有冒顿单于这话就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此时革庾正在篝火前一边烤火一边用小刀削着羊肉往嘴里送。
西域的沙漠气候让他有些不习惯,白天过于炎热而夜晚却十分寒冷,巨大的温差使革庾又一次在凌晨时被冻醒。
他盯着跳动的火焰,问着部下:
“秦军到哪了?”
部下回答:
“回万夫长,秦军已经进入我军的包围圈。”
“以现在的速度,再过两天或三天就将赶到姑师了。”
革庾没有说话。
他只是觉得这场仗有些不正常。
秦军没道理会不知道匈奴的布置……姑师城外的几个绿洲过于明显,就算不知道绿洲匈奴的兵力,也知道这是个陷阱。
既是如此,秦军又怎会以一万之数就往陷阱里钻?
莫非,秦军另有打算?
但又会是什么打算呢?
正在革庾不解时,突然东面就传来一声鸣镝的尖啸。
革庾“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叫道:
“不好!是秦军!他们杀过来了!”
随后革庾没有半点迟疑,大喊:
“吹号示警!准备战斗!”
悠长的牛角号很快就在军营上空响了起来,帐篷里的匈奴纷纷钻了出来骑上战马并以最快的速度集结。
来的正是秦军。
确切的说是在前头探路的蒲类军。
蒲类军因为熟悉地形且与匈奴有亡国之仇对匈奴是恨之入骨,于是此战争作开路先锋。
只不过很多事情往往是用平常心去对待才能发挥得更好。
两个极端,也就是过于兴奋或过于沮丧都容易出错。
蒲类军就属于前者。
因为他们对匈奴恨之入骨,所以明明已控制住匈奴哨兵可以不发出声音,却因为急着将其杀死而弄出了动静。
于是惊动了暗哨射出一枝鸣镝示警。
这给了匈奴一些做准备的时间。
原本沈兵还希望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其军营内乱杀一通的。
现在,就只能用上几枚“开花弹”了。
沈兵一扬手,后方兵士就将五门火炮推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