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琛细细瞧着面前之人,与画中男子有五六分像,然此人眉间并无黑痣,嘴角亦无疤痕,眼神并无躲闪。
“姓甚名谁?庚龄几何?家住何方?”
陈伯温作老实状,“回爷,草民姓李名刚,年二十有二,家住关巷街。”他挠了挠头有些急迫,“几位官爷,刚刚有两位爷已经细细审问过我,就在兰亭街那里。实不相瞒,我家老母旧疾犯了,家里等着我买药回去。还请几位爷体恤体恤,容草民先回去送药?”
刘琛盯着陈伯温,似在判断此话真假,又瞧了眼画像,终是挥挥手让他走。
刘琛的目光并未从陈伯温身上移开,看着那道背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陈伯温知道背后一直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观察他,他一旦行有差池,便可能被带回去审问。他装作急于回家送药的样子,没走几步,突然听到——
“站住!”
一瞬间身子有些僵直,他缓缓转身,疑惑问:“官爷?”
“崔万,替李刚去送药。”刘琛吩咐完,又看向陈伯温,“你和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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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先别急,来吃点东西。”老爷子看上官凝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欲唤她过来。
陈伯温走了两个多时辰,至今不见踪影,上官凝不自觉开始担心。怕就怕自己最担忧的一幕发生。
“老伯,我不饿,你和阿婆先吃。”
冬日没了太阳,冷得出奇。上官凝不知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露在外面的手早已没有知觉。
突然上官凝眼睛一亮,连忙朝着由远及近的一黑影奔去。
“师兄!”
“凝儿。”陈伯温沙哑的声音摩挲着寂静的夜。
及至近处,上官凝心中的疑虑更甚。陈伯温的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他面色不太好,整个人由内而外透露着低沉。
“怎么了?”上官凝攥紧了陈伯温的袖子,一双明眸直直看向陈伯温眼底深处。
陈伯温挪开了视线,安抚地拍了拍上官凝的头,没有说话,带着她往屋里走去。
屋里,烛光点点倒影在窗。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老爷子看见进门的陈伯温,诧异道。
“无碍。”
老爷子十分知趣:“药给我吧小伙子,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剩下的我来就好。”
陈伯温把药递给老爷子,上官凝留意到他手上干涸的血迹。
“以后有空多来转转,今天就不留你们了。”
两人和老爷子道别,一前一后出了门。方踏出院子,上官凝便拉过陈伯温的右手检查:“哪儿受伤了?”
“不是我。”陈伯温抽出手,给上官凝一个安抚的眼神,“回去说。”
夜里,两道黑影,一纤细窈窕,一高大挺拔,匆匆往山深处而去。
及至住处。
“嘶——”红烛被点燃,摇曳了几分,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陈伯温重新将火生起,冰冷的室内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他将大氅递给上官凝,看着她披上,“宇文轩发现我们李代桃僵了。”
上官凝系带子的手一顿,一瞬间有些懵。
这么快?比她预想的早太多。
“如今吾悦城已封,皇上下了通缉令。”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