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朝我吐汽水？”乐晓冬白了她一眼，“别说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信。”
王雨涵喘着粗气，将手中的饮料瓶朝地上一扔，用手指着乐晓冬的脸说：“我吐你又怎么着！”
“那我用墨水泼你也可以啊。”
“妈的！”王雨涵大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朝乐晓冬扑过去。乐晓冬毫不畏惧，一副准备迎战的架势。
围观的同学中有人喊了一句“老师来了”，一下将愤怒的王雨涵镇住，她握紧拳头，四处张望老师的身影。
乐晓冬趁此机会扔掉墨水瓶走了，她走得很快，显然不想与王雨涵继续纠缠下去。
经过我身旁时，她头也不抬。王雨涵指着走掉的乐晓冬破口大骂，她快步追上去，嘴一刻也不停歇。那些不堪入耳的粗俗肮脏话钻进我的耳朵，引起我的阵阵不适，心里感觉又闷又燥。
乐晓冬已经在下楼梯了，王雨涵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大声骂道：“三八！圣母婊！贱货！”她走下两阶楼梯，再次开口骂道：“像你这种人就该被人骑！”
“你说够了没有。”我忍无可忍地说。
王雨涵怔愣一下，转头看向我，乐晓冬也停住脚步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一步一步地逼近王雨涵，她此刻的模样在我看来十分丑陋，那张拥有薄薄唇瓣的嘴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真后悔把那本书借给你看。”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因为你根本不配看书。”
王雨涵的眼睛在瞬间睁大，嘴唇微微颤动，旋即用高我三倍的音量吼道：“谁稀罕你的破书！”
我不想和她浪费口舌，便径直走下台阶，乐晓冬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我。
“一对贱人，真是绝配！”王雨涵在我身后喊叫。
走到乐晓冬的身旁，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自然地挠挠脸颊，随即一拳头砸在我的肩膀上，瘪瘪嘴道：“逞什么英雄。”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乐晓冬故作高傲的“哼”了一声，抬脚大步朝前走，“快点跟上来啊，磨磨蹭蹭些什么。”
我追上她的步伐，侧头一看，她正在笑呢，笑容就像以前我见到的那样灿烂、美好。
“你为什么要替我说话啊？”走在大街上，乐晓冬问我。
“我听不下去了。”
“就这个原因？”
“还有一个。”
“什么？”
“可能是我想报复她吧，”我浅浅地吸了口气，“她之前不是那样诋毁我了吗。”
“哎呦，你还会记仇啊。”乐晓冬瞥了我一眼，“你说我要不要也记仇啊。”
“记什么仇？”
“别装糊涂啊，那件事才过几天就给忘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我一时语塞，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吞吞吐吐做什么？你倒是给个交待啊。”
“那...那我向你道歉，你也可以继续记仇。”我笨拙地说。
乐晓冬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说：“道歉还不如好吃的实在，今天我想吃汉堡，你就乖乖请客吧。”
我松了口气，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好，我请客。”我看向她衣服上的紫色脏迹，压低声音问：“你的衣服不要紧吗？”
“有什么要紧的，不觉得很有型吗？”乐晓冬用手拍了拍弄脏的地方，“我才不会在乎这些呢。”
“但是...”我欲言又止，担心她被街上的行人笑话，事实上从我们走出补习班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盯着乐晓冬的衣服瞧了。
“有话就说。”
“你在我身后走吧。”我快步上前，一把挡在她身前，“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你的衣服了。”
“你把自己想得多高大啊，”乐晓冬咯咯地笑着，“还是能看得见啊，没关系啦。”
我回头看向她，问：“真的没关系吗？”
她抬头，与我四目相对，那双水灵的圆眼睛一眨、向下一弯，一双足以和夜空皎月媲美的弯弯眸子出现在我眼前，耳边响起那道充满活力的声音，“笨、蛋，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