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诗彩影神情窘迫。“我们的确对乡公有所隐瞒,但我们从未做过对乡公不利的事。”
“都无所谓了。”曹苗扬扬手。“反正我不想玩了。人,你领走。如果想去告发我,尽管去。”
“岂敢。”诗彩影向后挪了一步,拜伏在地。
曹苗盯着她看了又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几个月前,他已经收到消息,田豫调离汝南,现在毌丘俭又调任幽州刺史,十有八九与辽东的袁氏旧部有关。田豫熟悉幽州形势,毌丘俭是曹叡的心腹,这是曹叡要对辽东有所行动的先兆。
联系到袁嵩出现在武昌,曹叡又刚刚夭折了一个儿子,曹叡姓袁的机率大幅度增加。
相应的,他的处境也变得更加危险。如果曹叡认为他是个麻烦,随时会将真相通报给孙权,借孙权之手取他性命。或者找个理由,将曹植、曹志抓起来,作为人质。
他如果还蒙在鼓里,被人牵着鼻子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踩进坑里了。
“请乡公三思。”诗彩影恳求道。
“请你们三思。”曹苗摆摆手,示意送客,然后闭上了眼睛。
诗彩影抬起头,打量了曹苗良久,叹了一口气,重新戴上面具,端起食案,退了出去。
阿虎像木偶一样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膝行到曹苗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主……主君,我究竟是谁?她们……为什么……”
“你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但你肯定不是老韩的儿子。”曹苗睁开眼睛,拍拍阿虎的肩膀。“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记忆?从时间推断,你到府里大概是五六岁左右,应该有点记忆才对。”
阿虎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摇头。“我……我什么也记不得。”
“不要急嘛,好好想想。”曹苗安慰道:“不管你是谁,都没关系,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你有一身好武艺,从军也行,作刺客也行,到哪儿都可以活得很好,更别说你背后还有她们几个。”
阿虎慌了神,不知所措。他跟着曹苗,除了练武,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事,突然要让他离开曹苗,跟着一群不知底细的人去辽东,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莫名的发慌。
“我不要。我从记事起,就跟着主君,侍候主君,离开主君,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曹苗哭笑不得,用脚踹了阿虎一下,让他去洗洗睡。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别人看见了,还以为被他有什么特殊癖好,欺负阿虎了呢。
阿虎抹着眼泪去了。曹苗一个人坐在舱中,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一幕幕与阿虎有关的场景。他很早就意识到诗彩影与阿虎有关,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进一步的证据。刚才趁机诈了诗彩影一下,算是确认了他的猜想。可他们具体是什么关系,他还是不清楚。
突然,他坐了起来,眼珠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他抬手轻叩舱壁。“阿虎,睡了吗?”
“没有。”阿虎应声答道。
“起来,我们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