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子镇离家有二十多里的山路,来来回回需要三个小时的步行。有的人选择了住在了那里,当然是些简单的工棚。会过日子的从家里带两颗白菜与萝卜,有的甚至只有啃咸菜吃着玉米面的大饼子。
“不想下井还有别的生计吗,有许多人单凭着一杆秤也混的不错吗!”沉寂了半晌她又满怀希望的说到。
“我这笨嘴拙舌那能挣的了那个巧钱冯?”我被她的想法吓的直摇头,双手也跟着直摆划着。
“这不还有我吗,你怕什么?”薛七说着羞涩的脸一下子红了。
看着她那张粉红的小脸,我的心中不仅一动。
已经过了九点,大家都已经散去了。二驴子紧紧的裹了下大衣,一只手搭在了毛六的香肩上:“我想让妈妈托人去你家提亲,不知道你家人是什么看法哪?”
“爸爸吧不得我们都快快的嫁出去哪!只是妈妈总是磨磨唧唧的不过日子了,又爱打架了。你以后那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别动不动就山猫野兽的让人发烦。”毛六说着将冰冷的身体向二驴子宽大的胸膛里依偎着。
“别瞎说了,你看我脾气不好可跟谁打过架?”
“那是人家不稀罕搭理你,不然你还能少动手啦!我妈妈就怕咱俩结婚后受气,说实话,你会不会打我。”
“那怎么可能哪!我爱还爱不过来哪!”二驴子说双手紧紧的把她抱进了怀中,火热的唇在那冰冷的额头上亲了又亲。
突然村子里一阵疯狂的狗叫,接下来家家户户都开亮了灯。
“怎么啦!”已经快要到了家的毛六头皮猛的一炸,吓的在二驴子的怀中都不敢睁眼。
“别怕准是土豹子又下山了,一会就没事了。”二驴子明显感觉到毛六子的身体在发抖,过忙抱起了她向着那座孤零零的小院里跑去。
“六子怎么啦?”毛妈妈本就没有睡,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进了院连忙打开了房门问到。
“大娘,村子里象是进了土豹子,没事儿她只是吓的。”二驴子连忙将毛六放了下来。
“该!这死孩崽子一天到晚的就是个疯,吓吓你也好,省的每天晚上出去得瑟。”老太太听说没事终于喘了口长气,狠狠的拍了女儿一巴掌。
村里来了土豹子,村民们顿时心中一惊,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村里的几条狗因为被咬而在几天里便疯掉了。
毛六子几天都没有下山了,二驴子每天象丢了魂一样,每日三遍来家里溜溚一圈便蔫头耷脑的走了出去。
办年货的时候到了,闲置了半年的石磨终于再次派上了用场。这个时间里当然就没有串门听书的了。
我与弟弟双手抱着磨杆围着石磨整整转上了三天,又是烙煎饼、烙粘火烧与做豆腐,自然还要杀一口年猪。每年的这个时段也是城里亲戚本家来往最贫的时段,吃住了几日便是大包小裹的带些回去。母亲背后总骂他们是些饿劳子,但碍于爷爷又不好不准备多些。
这时薛七便成了家里的长工,每日里帮着干这干那的不闲着。
“我的老姐,大外甥来了你也不在家待一会儿?”栓柱一进了家门看见了七姐正在帮母亲缝被子,调侃着说到:“要不你就住在这里的了。”
“嘴尖舌快的东西看我不缝你的嘴。”薛七嘴说手比划着:“你怎么不带他过来坐坐,爷爷正在那屋说书哪?”
“他才不稀罕哪!人家刚刚花五十块钱买了个戏匣子,按两节电池就能听,可好哪。”栓柱满是羡慕的说到。
“那叫半导体。”
“老姐你啥时给我也买一个呗?”他一撩缝好的被子一角坐了下,满脸谁笑的问到。
“跟大姐要去,她家又有饭店又有卖店那才是财神哪!”
“我到是想,你着她拉耷着脸象谁该她三百吊似的。虎子买了个半导体让她给骂了一个礼拜哪?”
“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该好好学习,弄那些污七八糟的干什么?”母亲终于找到了插嘴的地方。
“婶子那可不能算不正经,您是不没有听过。那里有唱歌的唱戏的,可热闹着哪!比爷爷那哼哼唧唧的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