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婴微微低头,轻咬着唇,纤手随意的捏弄着那一缕乌发,她的美目略微上翻,一眨不眨的瞧着赵戎的侧脸,眼神逐渐亮起。
在她身旁的玉儿师姐,正眼神复杂的注视着赵戎的背影。
对于这个不久前还“猥琐”的跟在他们身后,目光“痴痴”的男子,她还有印象,不由的又再次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他竟然就是赵灵妃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儒生夫君?
赵戎与赵灵妃的步伐很快。
不久便就走远了。
但是众人依旧无声的目视着二人的背影。
直到他们消失在街角。
才纷纷收回目光。
只是。
一时之间,场上还是悄无声息。
原本只想看个热闹的修士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
不多时,众人便又不约而同的望向江彻白,表情古怪。
江彻白原本普通但白皙的面孔,此刻正涨的与猪肝一样赤红。
他发鬓凌乱,满目血丝,嘴角渗出鲜血,牙齿像在打架般咯咯作响,通红的面孔上满是汗水,双拳捏的发白。
江彻白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赵戎与赵灵妃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此时,似乎是感觉到了众人犹如看了个笑话般的或玩味或怜悯的目光。
他仰头深呼吸一口,喉结滚动。
江彻白突然转身,面向那柄被某个女子狠狠掷地的寒蝉,缓缓走了过去。
在众人眼里,他的背影摇摇欲坠。
撕拉——
当江彻白走到那儿,弯腰捡起寒蝉后,也不知道他要干嘛,竟然探手一抓,一扯,将右边袖子上那道象征天涯剑阁司寇府执法修士身份的金色小剑刺绣给撕了下来。
一刹那。
江彻白手中的寒蝉再次震荡蝉鸣。
声音比不久前在赵灵妃手里时那次,似乎更加凄切。
众修士目光好奇。
只是有人微微皱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江彻白面色灰败,眼神枯寂,右手直立寒蝉,左手倒转握住白布剑柄。
他与寒蝉,面朝着赵戎离去的方向。
宁婴微抬下巴看着,凝神等待。
而不少修士心生不妙,向前走了几步,嘴巴微张,却又停下了动作。
在决定拔剑的那一刻。
江彻白忽然心神彻底平静下来,剑心也停止了绷碎。
他惨然一笑。
下一秒。
手腕用力,将剑猛地向上拔去……
只是。
剑没有拔出。
因为江彻白的拔剑的左手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掌。
江彻白面色扭曲,嘶吼一声。
左手再度用力。
却依旧拔不出想要饮血止鸣的寒蝉。
他肩膀上的大手纹丝不动。
江彻白缓缓回头。
只见他身后,是一个脸上纹着鬼脸的麻衣男子。
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江彻白满脸泪涕,声音嘶哑。
“赵师兄,让我拔剑吧,否则我会死的。”
赵千秋轻声开口。
“不,你若是拔了,剑心才会碎,不拔,剑心永远也碎不了。”
江彻白愣神。
赵千秋转身,没再看他,而是环视一圈周围。
众修士与他目光触及,纷纷行礼。
“小司寇大人。”
赵千秋没有说话,背着手直立。
众人见状,纷纷抱拳告辞。
赵千秋头忽地一偏,目光注视着宁婴。
宁婴抬头看了他一眼,柔柔一笑,歪着头摆了摆手,便俏丽转身,带着一众太清府生离去了。
赵千秋微微皱眉。
不多时,场上看热闹的众人都已走光。
赵千秋回首。
瞧了眼低头有看着寒蝉,依旧愣愣无言的江彻白。
啪——
他的身体被猛地甩出,在空中翻飞数十米远,坠地后又翻滚不停。
赵千秋收手,语气平静,“这是师叔打的,师叔还说,滚去囚鲸岛思过一年。”
赵千秋背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忽地一停。
“哦,以后给那位先生的信,由我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