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有些希冀的目光中,朱幽容安静不语了片刻,随后螓首轻点。
赵戎嘴角一弯,还欲开口,身前这个某处让他有些难挪眼的女子抬了抬手,“井水我已经取到了,不过……子瑜莫急。”
朱幽容眯眼一笑,徐徐转身,走到了书桌前,抬头冲他眨眼,语气调笑:
“赵先生帮幽容带两个学堂,却是幸苦,不过,是不是还漏了一个学生?”
赵戎目露惑意,“何人?每次上课,鱼怀瑾和顾抑武都说人到齐了,而且每次我也数过一遍了……”
渐渐的,在朱幽容有些玩味的目光下,赵戎嗓音慢慢变小。
他有些无语的瞧了眼桌前这个娴静优雅的女子,拱手道:“朱先生说笑了,不敢当,还有,叫我子瑜就行,‘先生’二字承担不起。”
朱幽容摇头,她垂目没看赵戎,而是凝视着桌案上墨迹未干的字。
“子瑜勿要谦虚了,咱们之间也不要再如外人那般客气,你知道的,放眼四望,书法一道本就式微,同道之人寥寥,而能遇到子瑜这样书法出神入化之人……幽容…很欢喜,所以,勿要再推脱。”
朱幽容垂目,肯定似得点首。
赵戎抿唇,又拱了拱手。
朱幽容抬头嫣然一笑,“子瑜,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正’字,有没有写出你的神韵。”
赵戎走到桌前,也不再扭扭捏捏,刻板守礼,二人靠的很近,凑在那张字贴前,一起打量着桌上的字。
刚刚那番言语,朱幽容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定义二人现在只是同道之人的关系,当作‘道友’即可。
千金易得,知己难寻,她一个女子都不在意,赵戎这个大男人要是还不好意思这不好意思那的,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再说,赵戎也没有朝那方面去想的想法,做这些也是问心无愧。
赵戎端详了一会儿朱幽容的字,轻轻点头,“善,你这是写了多久?”
他左右看了眼,伸手翻了翻桌边整齐堆积如小山般的练字花帘纸,只见关是一个学他的‘正’字,就约莫不下千张。
朱幽容不在意道:“忘了,只是一直写一直写,写到了我满意为止……对了,你在看看这个字,我一直觉得处理的不好,特别是它的点法,还有这个字,它的长撇……”
一说到书法,朱幽容就停不下来。
赵戎循目看去,她指出的字中,有‘之’字,有复杂的‘谦’字,等等皆有。
赵戎讲解了一番,中途还提笔示范,只是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讲下去,还是有些繁琐了……
两柱香后。
“子瑜,这字的横笔又如何处理为好,我的想法是平中带险,但是就是差些意思,看来你的字,略有所悟,只是这字你没写过,我也就只能模仿你的神意猜测摸索,但终究还是不得真意味。”
书桌前,朱幽容皱眉,葱指又轻点着一个字细声细语的询问,她眼神带着些期盼的看着赵戎,目光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