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盈接下来道:“诗盈因此一事,认为张先生与众不同,于是多向他讨教作画一事,张先生也的确很有才能,不但教会了诗盈很多绘画技巧,甚至让诗盈明白了世人疾苦。”
眉头微蹙,诗盈道:“诗盈这才明白,何不食肉糜并非只有古代才有,我们大宋眼下就是这般情景,是以忍不住对家父劝说……减少税赋,不要再搞什么花石纲,让百姓不至于那般辛苦。”
杨幺喃喃道:“你倒是个好姑娘。”
诗盈脸微红,有些失落道:“可父亲却突然勃然大怒,说我小孩子不懂事。他本来很少对我这般动怒的,诗盈畏惧,不敢再劝。只能到张先生面前诉说苦闷。”
微微叹息,诗盈低声道:“诗盈好静,因此在宫内,能说得上话的人没有几个。”看向沈约,诗盈秀脸又红,“张先生劝慰诗盈,说世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很难改变旁人,却能改变自己的心境。”
沈约赞道:“说的很好。”
萧楚说的正是修行初意。
诗盈缓声又道:“张先生又说诗盈其实……有些慧根,不过被世俗束缚,劝诗盈多读些经书,于是诗盈就开始读经。”
晴儿一旁突然道:“公主记忆很好,对很多经文都有背诵,张先生也很称赞公主呢。”
她陪伴诗盈很有些时日,如何看不出诗盈对沈约有意,忍不住在一旁叙说公主的优点。
诗盈秀脸又显红晕,低声道:“晴儿,你不要乱讲了。在沈先生面前,我这点习得算得了什么。”
沈约沉声道:“诗盈,你方才能在片刻间领悟修行真意,专注一心,这本是极具智慧才能做到,因此……你不必妄自菲薄。”
诗盈刹那间容光焕发。
晴儿见状,内心暗想——公主有许多年未有这般心情了。
“多谢先生鼓励。”
诗盈低头说了句,声音有些发颤,“但那时诗盈只知道经文中的道理是好的,却少证悟什么。因为和张先生熟悉,他终于有一日对我说,不知道我能否帮手。”
看向沈约,诗盈眸光闪亮,“他请我将一幅图交给家父,那幅图就是——清明上河图。但在让我交画前,他对我说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沈约敏锐的感觉这个故事可能就是真相。
诗盈回想道:“他说,这世上本有一个世外桃源,叫做香巴拉。”
沈约心中微怔,在现代,香巴拉就是香格里拉,很多人对香格里拉酒店都很熟悉,却不知道香巴拉在大雪山修行者的心目中,和净土、西天之类的佛经术语仿佛。
他沈约在大雪山多年,一直将香巴拉当作心性显露所在,不想这里居然真有个这种地方?
“在香巴拉里,没有死亡。”诗盈又道,见到沈约眉头微跳,诗盈不由道:“先生……你怎么了?”
沈约脑海中光亮连闪,瞬间破解了数个谜团,却仍能平静道:“这么说——琴、画、书、棋就是通往香巴拉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