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人不但要观言,更要观行。
言语有极大的欺骗性,容易哄骗世上蒙昧之人,行为才是很多人本质的体现,真正的清醒者多采用观行断人。
沈约修习三摩地一致境,看人自然看其统一。
世人多不统一,童贯更不统一,如果是太监,长胡子的是有,但很难像童贯长的那般茂盛。
沈约察觉有异,随即发现童贯身躯内竟有光华,微有诧异。
童贯被都子俊他们改造了?
因为改造,童贯还保留男性的某些特征?
都子俊他们为何要改造童贯?
这些念头自然浮起,沈约随即转为平静道,“原来枢密使……”他知道枢密使已是宋人掌最高军事大权的人,缓缓又道:“枢密使既然不同李大人的提议,不知是何想法?”
童贯出列一步,微捋黑须,大义凛然道,“张觉一事,错在王安中是非不明,打破海上之盟的约定,金人因此兴兵,本有缘由。破解之道就应由果推因,解决前因才是正道。”
李纲微有诧异,随即嘿然不语。
沈约看出李纲的反对,微笑道:“枢密使说的有几分道理。”他这般说,内心却知,很多人都是先说出点儿道理,然后在其中蕴藏自身的心思。
众人神色各异。
李纲暗自皱眉,有一些人却是神色振奋,蔡京咳嗽几声,沈约知道蔡京终于要发表看法,问道,“蔡老也有话想说?”
蔡京眉头紧锁,半装作半是身体原因,颤颤就要站起。
沈约沉声道,“蔡老年事已高,坐着说话就好。”
蔡京再度干咳,“谢……”蓦地收声,改口道,“多谢沈公子的体谅。”
这些年来,让他蔡京坐着说话的除了赵佶,再无第二人了。蔡京习惯所然,本要说“谢主隆恩”,可话到嘴边,才发觉让他坐着说话的是沈约。
感慨赵佶行事荒唐,沈约竖子无礼,居然自当天子般对他如此老臣这般言语,蔡京终究还是隐藏不满,缓声道,“本公也觉得枢密使说的有几分道理。”
沈约一听,暗想我说童贯有几分道理,你也随声附和,场面功夫做的倒是娴熟。
蔡京留意着沈约和赵佶的脸色,继续道,“当年张觉降宋,本公是觉得不妥的。”
沈约立即道,“既知不妥,为何不止?”
蔡京暗想,你小子满口的大道理看起来冠冕堂皇,可朝廷的事情,哪是这般简单的?你仗着天子的名头飞扬跋扈的行事,难道没有想到也会有倒台的那一天?
虽有不满,可蔡京想着沈约为他讨了座位,虽然一开口就问候他的老婆,但终究对他还有尊重。在朝廷四起四落,蔡京自然明白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谁对谁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谁在赵佶眼中最是重要。
“本公曾有谏言,可是……”
蔡京看了眼童贯,见他黑须都像发亮的样子,微笑道:“当时王太傅设立经抚房,不经枢密院,径直管辖边事……”
沈约问道,“王太傅又是哪个?”
蔡京见沈约无知,不再惊讶,解释道,“王太傅名黼,字将明。”
沈约微有扬眉,“我当初听陈东所言,京城有六贼,分别为蔡老,枢密使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这王黼,就是陈东所言的六贼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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