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闻言苦笑道,
“客官,这……这个……”
一旁的王大虎见了咳嗽两声道,
“老哥哥,瞧着你似有难言之隐,难道是怕我们住店不结店钱么?”
掌柜的忙摆手道,
“客官说的那里话来,几位大爷一看便知是那体面的人物,怎也不会少了小老儿的店钱……”
想了想道,
“唉,实话对客官讲了吧,你们在我这处多住一日,我便多亏一日,少住一日小老儿便少亏一日!”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是不解,卫武问道,
“掌柜的,你开店做生意,那有赔钱的道理,若是赔钱做生意,倒不如关了门回家种地去!”
那掌柜的听了苦笑道,
“不瞒这位小哥儿说,小老儿正有这打算呢!”
金成裕闻言便请那掌柜的坐下说话,
“左右这时辰了也无人再投店,掌柜的便坐下陪我们兄弟说说话!”
那掌柜的坐下,又让小二的再上了一壶茶水,这厢坐下与众人道,
“小老儿在这处开店已是有二十个年头了,过了这个年头只怕店便要关了……”
这厢向众人述说起来,原来这处已是属青州地界,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客商倒是不少,这掌柜的在此处开客栈,生意倒也是不错的,如此平平安安的做了十几年,到了前头五年的时候,这附近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股山匪来。
这些个山匪却是怪了,倒是少有劫掠过路客商,只每隔一阵子便冲入附近的村镇之中,向做生意的商家强夺银两,还美其名曰“平安银”。
初初的时候商家们自然是不肯交的,遇上被抢劫之时,便上报官府,指望着官府能出兵剿匪,官府倒也出兵,只那帮子山匪来去如风,每一回官府的人马出动,山匪便消失无踪不知去向,待到官府的人走后,便又冒了出来。
如此反复几回,这匪未剿成,倒有愈演愈烈之势,后头众人也是琢磨出味儿来了,只怕那官府之中早有了山匪的眼线,但有异动立时便通风报信,这样子如何能抓着?
各处村镇的商家也是无法,只得老老实实交那平安银,待到了后头这帮子山匪越发坐大了,却是各处村镇都有眼线,比方这淄河店便有人知晓他这客栈里每日里进进出出多少生意,按着人头点数,之后便来收银子。
似今儿大年夜里,金成裕这一行人,乃是六个,一人收二十个铜板,便是一百二十个铜板,掌柜的苦着脸道,
“客官,我这小店每日里打尖吃饭,一间房也不过二十个铜板,今儿晚上这一顿饭也不过收你们五十个铜板,被他们这一收,其中便不得盈利,只有亏本的份了!”
金成裕何等样人?
在锦衣卫里也是打混了十来年,在外头跑得多了,这类事儿只一听便知这其中必有官府的事儿!
想我大庆朝兵多将广,各地兼有卫兵又有民兵,一股小小的山匪,哪里有不能剿灭的,多半乃是官府不肯下死力清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