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雪闻言笑起来,“你想听琴,我稍后就给你弹一曲就是,这个不算。”
苏风暖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别的不要,只要这个。孙姐姐可别拿那些俗礼玷污我心里对你琴曲的期盼。”
孙晴雪一噎,顿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看向孙夫人。
孙夫人笑起来,看着苏风暖说,“听说你喜武,雪儿给你准备的礼是一件巧手张封山之作的十二骨玉扇,可做兵器用。”
苏风暖想着叶裳去摆摊算卦得了,竟然真猜准了。她连忙摇头,“红尘俗物而已,哪比得上孙姐姐的天籁之音?就听孙姐姐弹琴。”
孙夫人见她拒绝得干脆,也无奈地笑着说,“那好,所谓礼不过投其所好。”她转头对孙晴雪说,“你就给风暖弹一曲吧。”
短短时间,孙夫人的称呼已经由苏小姐改为风暖了。
苏风暖意会,也连忙笑着说,“伯母说的正是,我的所好不过就是孙姐姐一首琴曲。”
孙晴雪笑着站起身,也欢喜了些,“既然这样,我们去花园的鳞波湖。”
“好。”苏风暖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儿,自然也心情极好地点头应允。
苏夫人也跟着站起身,三人出了正院,前往御花园的鳞波湖。
丞相府的内院和花园布局十分之雅致精美,不同于将军府的英气硬朗,不同于容安王府的素净淡泊,一亭一景,都赏心悦目。
来到鳞波湖,有婢女将孙晴雪的琴搬来,她净了手,笑着问,“妹妹想听什么曲子?”
苏风暖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笑看着她,一副舒适至极的模样,“姐姐弹什么曲子,我听什么曲子。”
孙晴雪想了想,笑着说,“妹妹出身将军府,且喜好武功刀剑,既然前不久是从边境回来,想必也见识过战场上的烽烟,寻常曲子,定然是不入你的眼的,不如我就弹一曲《将军曲》?”
苏风暖笑着点头,“多谢孙姐姐。”
孙晴雪坐在琴案旁,先调试了几个音符,便轻点素手,一曲《将军曲》流出指尖。
这样铿锵的曲子,自然是极其需要功底的,尤其是由孙晴雪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来弹,若是稍欠火候,便弹不出琴曲中的意蕴和气势。
可是孙晴雪果然不负其名,曲调铿锵有力,让听的人眼前不由自主地浮上一幕幕沙场拼敌的画面。
苏风暖是真真正正经历过战争上过长成的人,她比在座的任何人更能刻画出战场上的冷酷、无情铁血、弑杀,多少儿男浴血沙场?多少儿男埋骨他乡?多少壮士流尽最后一滴血?多少期盼、多少盼父归、盼夫归、盼子归、盼得胜的殷殷期盼?
琴曲弹到一半,她终于忍不住,拔剑而起,飞身到了孙晴雪琴案前方不远处,和着她的琴曲,迎剑而舞。
孙夫人先是一怔,当看到苏风暖和着孙晴雪的琴曲而舞,衣袂纷飞,剑影缭乱,光芒翠华,英气逼人,当真有将军百战的气拔山河之气,她顿时惊艳。
鳞波湖内侍候的婢女,以及湖外的仆从,都驻足看着琴曲相和的二人,一时间看得惊叹。
弹琴的孙晴雪自然也看到了苏风暖在应和着她的琴声而舞剑,她往日弹琴,从来觉得曲高和寡,从未有过有人能应和着她起舞的这种感觉,像是她手中的琴,就是苏风暖手中的剑,而苏风暖手中的剑,就是她手中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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