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微望着自己从少女时期就暗恋着的人,泪盈于睫:“庄韦泽,我只说一句,你冤枉我了。”说罢,她夺过他手里的那一页纸,夺门而去。
庄韦泽感到有些疲累,他不想伤尤微,他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在他心里,他们是一家人,他想过有一天,尤微出嫁他一定会警告娶她的那个小子,不许欺负自己的妹妹。如今他却成了最先让她难过的人。
站在窗前发呆,楼下人群熙攘,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擦肩而过,忽然间他产生一种孤单感,忽然间就很想江梨,觉得必须要听听她的声音心情才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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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梨正在林教授家上课,这天林教授主讲理论课,结合她最近在看那本《戏剧表演基础》。
“想象力对演员来说至关重要,想象力越丰富,创造力也就越强,表演风格也就更加的灵动、鲜明。”林老师说,“想象力的培养说难也不难,首先你要把你所要表现的所有事物都想象成真的,戏曲舞台上常常会有捧着空酒杯喝酒,拎着空茶壶倒茶,这时候演员就要运用自己的想象力,想象酒杯里真的有酒,茶壶里真的倒出了茶,你仿佛能尝出酒的辛辣味道,能看到茶水流出来,冒着热气。这样你在表演的时候就会自然很多……”
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林教授的讲述,江梨抿抿嘴,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接吧,我去喝杯茶,歇一歇。”林教授笑呵呵地走开了。
江梨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字,脸上的表情不觉变得甜蜜起来:“我在上课呢。”
“你没有偷懒,我就放心了。”其实心里有点担心她的鼻子,“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庄韦泽拎着一个果篮来,热络地寒暄几句,就领着江梨走了。出院门的时候,庄韦泽走在前,江梨跟在后,她不经意地低垂着头显得有点羞羞答答,林教授林师母隆而重之地将两人送出门,颇有点五六十年代北方某些地区娶亲的感觉,搁下彩礼领走新娘。
上了车,庄韦泽从车后座拿过来一束马蹄莲,江梨满心欢喜地抱了满怀馨香。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容易满足,一束花就开心成这样,以后我可省心了。”庄韦泽得了便宜还卖乖。
初冬的下午,太阳隐在薄云后面,偶尔探出头窥视人间。阳光稀薄。车子在宽阔的柏油路上稳速前行。
经过一个路口,江梨瞥见满地的落叶,五彩斑斓。“停一下。”江梨喜悦地叫道。
庄韦泽减缓车速,倒车到那个路口,转头往外看,笑道:“下去看看?”
“当然。”江梨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
曲径通幽的一条小路,铺着层层叠叠的银杏叶、梧桐叶还有槐叶,一片黄了,一片红了,还有一片是绿的。
“来,牵手。”庄韦泽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
“为什么要牵手?”江梨故作不解,脸上已经笑开了。
庄韦泽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踏上五彩桥一般的路。这样牵手漫步的机会实属难得。两个人都不说话,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听着脚下枯叶发出的沙沙声。
走着走着,江梨似乎感觉到旁边的树林里有人,她假装不经意地回头,什么也没看到。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更紧地握着庄韦泽的手,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话,大意是:下雪的时候,我们不打伞,是不是就能走到白头?
走到白头很难,但至少这一刻我们牵着手,心跳是一样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