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征从不自满骄傲,他心知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才这样纠结。
江釉懂他的纠结,但她也有事情要做,他不在,那是再好不过的,因此她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常去刘婶家走动的,你要实在担心,要不然我去她家借住?”
应征点头,“好!”
他实在是心急,说着说着就跳起来了,急急丢下一句‘我去跟刘婶说一声’,然后就跑了。
虽说大过年的在别人家不好,但应征一说,刘婶就很爽快的同意了,刘家人多,过年时刘家的几个儿子都要回家来,到时候便是有个什么事都会有人照应,他再请朋友在村外面保护,基本就可以了。
应征想着,回来时便捉了信鸽送信,他的朋友离此地不远,大概三天就可以到了,他还能在家待三天。
*
三天一晃而过,在一行十余人到达村外的时候,江釉也替应征收拾好了包袱,她由着应征将她送到刘婶家,站在刘家院门外将人送走。
积雪深深,很快遮住了应征的脚印,江釉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雪落满头才转身进了院内。
刘氏走出来,一脸责怪的说:“真不爱惜自个儿!伞都不打一把,就直愣愣的站在雪里,病倒了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帮她拍雪。
江釉任她拍,等她拍完了,她便跟她说:“婶子,我先回去了,大过年的也不好叨扰,就是阿征不放心我,才非要来麻烦您,我一人在家没问题的。”
刘氏皱眉,“胡说个什么话,一家人,哪有叨扰不叨扰的?你安心住下,等阿征回来再回家,你要是一个人在家里,别说阿征了,就是我们也不放心。”
江釉摇头,“这不行,过年家里没人更不像话,我知道分寸的,要是有事我肯定来麻烦您。”
江釉说完,提起包袱就往门外走,一边走她一边回头朝刘氏笑,“婶婶,您进去,这会儿雪下得大了。”
她很就走出去了,刘氏拦不住,只好跺脚叹气。
江釉回了家,她没急着走,打着伞将屋里屋外一寸寸踩了个遍,她烧了火煮了饭,一点一点细品香甜滋味,到晚上的时候,她点着油灯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压在烛台下,然后背着包袱出了门。
来信说,应不归在南境,江釉先不打算去南境,她要先去京中取剑。
青河离京路远,她骑马疾行半月,终于到了京城地界,江釉没进城,她爬上了京外第一山南山,从山腰处荒坟包边上挖出一把剑。
那是一把名为‘饮泉’的剑,几月埋于山中不见天日并没有遮掉它的锋芒,锈蚀它的剑身,江釉坐在枯草地上,一边擦着剑一边想。
她想:传闻应不归武艺高强,不知她对上他能有几分胜算?
或许有,或许是没有,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活着回到那个村,那个家。
江釉想:要是回不去,那个男人会不会很难过?
她希望他会有一点点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