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釉心里早有准备,她并不认为人家就没有反击能力,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这会儿她应该要躲开的,以她的能耐躲开不难,但她愣是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长戟朝她飞来。
隔得近了,江釉甚至能感觉到长戟那并不低于她的剑的冷意,她反应已经是很失态了,但这会儿有个人比她更失态。
“你?!”
“躲开!”
江釉耳朵里嗡嗡的响,她能听到他在说什么,但她就是没法动,甚至没法反应,她的身体循着自己的意识往前,长戟挨到了她的衣衫,又在下一刻被人拨开,江釉没感觉到痛,耳朵边却听到了一声闷哼。
“嘭!”
门被人推开,屋里转瞬明亮,江釉没去管,她愣愣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剑柄这方滑过来,浸湿了她的手指,又大颗大颗的溅到地上,她嗓子发干,眼睛发涩,喊了对面的人一声:“阿征……”
阿征……
阿征……
怎么是阿征?
“大哥!”
“该死的刺客!拿下!”
进来的人十分愤怒,他们并没有听到她在喊他,她声音太小了,而他们闯进来的动静太大。
一群人飞快的跑过来,正要将人拿下,应征出声了,他不顾刺进自己胸口的剑,抬起颤抖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厉声朝着进来的人吼:“出去!”
应征双眼通红,眼神凶狠,吓着了进来的一拨人,为首的年轻人无措的喊了一声‘大哥’,然后又狠狠朝着站在他身后的人瞪了眼,最后被站在最后发觉不对的中年人拉出去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但很快又亮起了烛火。
去了又回的应征抓住了江釉的手,他问:“剑、奴?”
应征说这两个字跟从牙齿间磨出来似的,带着说不出来的狠厉意味,但不是针对她,江釉能感觉到的,更多的是懊恼。
江釉很快回了神,她盯着应征不知何时抽了剑的血窟窿看,轻笑着回了句:“是,剑奴。”
前朝皇帝养来替他杀人的奴。
江釉回过之后,往应征走近两步替他按住了伤口,她推他到床边坐下,从袖中找了药粉替他撒上,然后包扎,这过程中她没有再说话,应征也没有说。
屋里很安静,直到她给他包扎完了,她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应征终于出了声并拉住了她。
“釉釉,釉釉……”
应征轻轻的唤她,直唤得江釉心都软了。
她笑了一下,转身伸出一指按住了应征的眉心,她意味不明的说:“应不归?不败战神?”
应征任她戳着,他轻声说:“不是战神,不过打了几年仗罢了。”
他的脸色很白,也不知道是因为流血,还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江釉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个,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需要她的解决。
于是她说:“我先走了。”
她说着要走,就真的要走了,应征抬手要抓她,连她的衣角都没抓到。
应征慌慌的站起来,跟着追了两步,得到的只有一扇闭上的门。
应征站住了,他满心的茫然,又满心的委屈,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他什么都还没有说,她都不听,竟是丢下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