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成都城下,血战还在继续。
“咚!”“咚!”“咚!”
城墙之上,战鼓声不断,赤裸着上身的力士挥舞着鼓槌重重的敲击着身前的战鼓。
用牛皮制造而成的战鼓在重锤的敲击之下发出浑厚有力的声音,向着四方席卷而去。
数十面大鼓齐响,犹如天边的闷雷一般敲击在众人的胸腔,众人的心头,激荡着城墙之下一众军卒的热血。
“滚开!”
甘宁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双手猛一发力,手中大戟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前猛然拍击而去,身前数名东州兵淬不及防之下,手中的长枪没有握稳竟被甘宁一戟打落在地。
“杀!”
甘宁虎目圆睁,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当下也不犹豫,怒吼一声,手中铁戟犹如风车一般展开。
鲜血淋漓,腥风扑面。
铁戟所向,人皆匍匐,眨眼之间已经有十数名东州兵殒命于甘宁的大戟之下。
“杀!!”
眼见甘宁击破敌阵,他麾下一众身穿玄铁甲,外罩着锦袍,手执着环首刀的亲卫如同大海之中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来,跟随着甘宁杀入了东州兵的军阵之中。
指挥这处军阵的东州兵将校乃是东州兵的军侯。
“拦住他们!”
那东州兵的军侯看到甘宁杀入了阵中,心中虽然恐惧,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时刻绝不可以退缩。
“我等妻女皆在身后,此间战死,使君定然会保全我等家眷,但是若是作了逃兵,我等妻女只能与我等一起共赴九幽!”
那东州兵军侯也是久经战阵,他清楚若是再没有人去挡住那突入敌阵的战将,那么片刻之后,这里的军阵便会被击破,他这个军侯也就做到了头。
现在逃走,确实能够暂时保全性命。
但是逃到了后方,却是也挡不住那军法官手中的环首刀。
一旦被冠上逃兵的名号,别说他自己的性命,就是他的妻儿的性命恐怕也难以保全。
“杀!”
那东州兵的军侯怒吼一声,接过了亲卫递来的铁枪,当先杀向了甘宁所在的方位。
身侧的亲卫,还有一众原本有些手足无措的军卒在他的言语鼓动之下也是奋起余勇,跟随着他一并向着甘宁杀去。
进是死,退也是死。
他们其实心里也都清楚,他们在益州的名声早已经是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若是益州军得胜,那么他们恐怕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杀!!!”
甘宁昔日作为游侠之时,带领麾下众人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
当时蜀地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甘宁领亲从抵达。
时人以“锦帆贼”称呼他们。
甘宁在巴郡之中,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
他一出一入,威风炫赫。
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
侍从之人,也皆是披服锦绣,走到何处,何处便是光彩斐然。
如今就算是成为了先锋大将,但是甘宁却仍然没有改变他昔日的作态。
他麾下的亲卫就是当初那些追随着他的少年郎,不过现在早已经都是成为了青年,但是仍旧携弓带箭,身佩铃铛,披带锦绣。
甘宁内穿着将校金银甲,护臂、护肩、护腿皆是金银描边,外罩着西川红锦百花战袍,头戴将校玄铁胄,上插褐羽,威风凛凛,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万军丛中尤为瞩目。
此时甘宁手执铁戟,步战突阵,当者无不披靡,沿路东州兵之军卒竟无一人敢撄其锋芒。
“杀!!!”
喊杀声骤起,甘宁眼神微凛,举目向前。
那东州兵的军侯已经是带领着麾下的亲从赶到了战场,他奋起余勇,身先士卒,想要直取甘宁。
但是甘宁却是先一步发现了他的踪迹,甘宁的眼神犹如刮目的钢刀一般直射而来,如同寒星一般射入那东州兵军侯的身躯之中。
那东州兵军侯的身形不由的一滞,无尽的恐惧从他的心底深处升腾而起。
他带兵赶到了近前,这才发现甘宁身上的蜀锦战袍并非是什么红锦,那锦绣之所以是红色的,是因为那锦袍之上沾染了无数的鲜血……
“来的好,哈哈哈哈哈!”
甘宁眼见东州兵杀来,并不见其眼眸之中有半分的惊恐,反而是流露出了兴奋和嗜血。
足有十余斤重的铁戟霎时间绽起一阵清越的铮鸣声,旋即疾如旋风般向着那些蜂拥而来毫无阵型可言的东州兵斩击而去。
“呼————”
铁戟破空呼啸而去,汹涌而至的十数名东州兵顿时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中两名东州兵的军卒身上的单薄的革甲根本挡不住甘宁手中的大戟,被甘宁手中的铁戟划破了腹腔,五脏内腑和着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濡红了战场,而人却犹未断气,正自哀哀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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