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躺着呼吸时,总难免会吸入棺材壁上的灰尘,而平躺时则会压住那骨架。
也不知道压到了什么骨头,步步漫只觉得被磕着很不舒服,于是尝试转身挪动了一下身体,不料却将那骸骨不知道哪块骨头给生生卡嚓压裂。
“虽然我好久没上称了,可看着还好啊,至于么?这么重吗?!”
步步漫不肯承认自己密度太大,只怪这骨头太脆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步步漫连声道歉后,复往旁边挪了一挪。
这一挪,肩膀就给那裂开的骨头扎到了,她哎呀了一声,不敢再妄动,只能暂时先静静忍着。
步步漫的鲜血从伤口处流了下来,慢慢渗进了那白骨里,她隐忍着刺痛,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呆着,听着棺木外越来越大的声响。
棺材里黑漆漆的,步步漫并不知道自己流血了,只感觉到肩膀被扎到了很疼。
平时她的伤口会马上愈合,但这次却很奇怪,那血刚渗入了白骨,白骨就像个活物,开始贪婪地吸收这血液。
在那黑暗里,步步漫的鲜血不断从她的伤口流出,往那白骨渗透而去。
她渐渐感受到一种累得想吐的感觉,就好像是连续几天在公司,对着电脑彻夜加班以后,还要跌跌撞撞,去应付无数项目无数场会那种感觉,越来越眩晕,知觉丧失.......
所以步步漫并不曾留意身边这具骸骨的变化,它破碎的骨头正在不断重整,愈合,无数的细微到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微粒,正从她指上的戒指里溢出,不断覆在白骨上,让它慢慢滋生着血肉。
直到这个时候,它才开始从步步漫的肩膀出来,黑暗中,她的伤口瞬间愈合,只是因为忽然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虚弱和恍惚。
步步漫发现骸骨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这具身体的骨血逐渐饱满,把她略略挤到一边的时候了。
她开始警惕地感受到那微妙的膨胀和变化,发现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尸骨的触感,而分明是冰凉的肢体的感觉。
“OMG,这位大侠,你这是打算要诈尸了吗?步步漫,你为什么跑来和尸骨躺一块,你是不是脑袋进水坏掉啦?”
步步漫在心中喃喃自语,她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
其实步步漫知道,自己从第一步就没有走对,虽然响应了政府号召,乖巧社交隔离了几个月,但一解封不久,她就迫不及待跑去美容院了,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虽然没有感染新冠,可走到今天,无不都是当初冲动的后果。
若非如此,如今的步步漫应该早从英国华丽回归,把父母接到了身边,重新在国内的职场打拼出一片天空,走在成为行业领袖,和家人朋友幸福生活,其乐融融的康庄大道上了。
而不是和一个粽子躺在一块儿!!!!!
怎么办,冲出去吗?步步漫脑海里两个小人争论不休,打起架来。
出去是死,待在这里面也是死,横竖是死,想想还是别再瞎折腾了。
“端端,我错了,若你来时发现我已经挂了,一定要把我单独拎出去火化~~!”
步步漫对自己给自己添堵的实力捶胸顿足,敬佩不已,浑然忘却自己有一具长生不老的身体。在察觉身后的骨头明显要诈尸时,恨不得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