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好的茶在壶中闷的颜色越来越浓,斐珧脑袋里想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想越觉得虽然那小魔君对她友善,但多少还是要保持距离,她活了这大几百年,虽算是个武将,前些年里脾气还差了点儿,但也不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看人的准头,一向还是有的。
那赢昭衍处处友好,若是她天真懵懂,说不定会被他良善无害的外表或者谦和有礼的所作所为蒙蔽,可她与魔界打过交道,知道当年他叔父手底下那些贪婪好战的魔族人究竟多么难对付,赢昭衍在夺位之后短短时间便能平定内乱,魔界以外的人或许只是听听,但是深刻了解其中艰难的斐珧,则每次想起来,便觉得不寒而栗,打心里对那小魔君定下的映像,便是个比他叔父更狠辣更难缠的人物。
至后来小魔君的所作所为,让斐珧再次改观,认定此人除了狠辣,还善谋人心,可怕至极。
她曾向天帝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当时九天诸神大多已经将矛头对向了她,就算她说了太阳打东边出来,都得有人站出来质疑她是错的,谁叫她张狂几百年功高显赫盖住了太多人,好容易跌了跟头,不来趁机踩上一脚,她都觉得不正常。
斐珧一向不愿凭白受人恩惠,就算是那小魔君果真良善可亲,她也不好再接受什么,毕竟一颗朝花果,已经极其珍贵了,她吃人嘴短,已经在赢昭衍面前矮了半截。
原本斐珧觉得,要么干脆离开,眼不见心不烦,也图个清静,可细一回想,若是这么做也太过明显,旁人看了还以为她斐珧怕了谁不成!天上地下千百年来,还没有哪个敢站出来,让她斐珧服软,就算是当年中了毒被众人针对,也照样能修理了那几个闹的欢的,让整个九天诸神都闭了嘴巴。
于是,斐珧决定不走,左右那赢昭衍说了,不过就在这里留三两天的功夫,三两天里,她还是熬的过去的。
天入了夜,掏出针线来在灯下绣了片刻,走神的功夫,针脚下错了位置,斐珧只得耐着性子拆了,重新落针,来回反复几下,便觉得实在无聊,望着灯罩里灼灼光彩的夜明珠愣起了神,坐了片刻,眼皮越来越沉,慢慢伏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难得的,斐珧没有梦到无边无际的火焰,也没有盛开的朝花,只静静的,似乎有什么力量在远远的庇护,像是鸟儿寻到了避风的巢,飘萍归入静水,慢慢生出根来。
晨光透过半开的窗子照了进来,柔柔的落在桌面上,一寸寸延伸,直到睫毛映出的扇影如蝶翼一般微微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
斐珧动了动手臂,麻木的暂时失了知觉,不过好在已经习惯,只静静的坐着,等待手臂的酥麻减缓之后,再扶着桌子站起来,动一动同样麻木的双腿。
从桌上随手倒了杯隔夜的凉茶送进口中醒了醒神,斐珧将压了整夜的刺绣收起来,打开门出去,见门口昨夜里已经用过半桶的水重新溢满,静静的摆放在那里。
那月季化成的姑娘温柔恬静,捧了满框新摘的果子给她送了过来,斐珧伸手接过,连同打水的事情一同谢了谢那姑娘,谁知月季姑娘掩着唇咯咯的笑了两声,只说果子是她采摘的,打水的却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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