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这一场伤风若的确不是我清楚记得满心对萧韶的不信任,甚至要觉得这绵延近一个月的病症是他的刻意所求。无论如何,这场伤寒害得很是合他心意。几乎不用任何更多的说辞,我老老实实地被圈在了小小的院子里。这院子似乎像是个普通的富户设在城郊的僻静庭院,小巧雅致,入门庭后的小院不过留一洼水塘养着荷花和葱荣的竹丛,两边短廊直向着主舍楼阁,隔着月门后是个两层的阁楼三舍围出一方小院,平时若是萧韶有要事或者会客,会捡最远隔我厢房的小厅。我每天的主要活动,算上喝药,吃饭,就只剩下在院子里各种找消遣,和努力往萧韶跟前凑了。有一天突发奇想地找了个僻静墙角想挖地洞,拿出偷藏起来的花锄,我正刨得忘乎所以,一扭头就看到背后蹲了两排一共四个人,是每天给我送餐食的丫头和每日必有一人站班看着我的护卫,前面的两个小丫头还挺善良地摆出兴致勃勃地神情观看着,似乎也很是期待我能挖出个什么。后面的护卫,妈子则一脸不以为然。接着的两天我的汤药里就感觉多了安神助眠的效用,茶饭后我简直睡得天昏地暗,花锄这一类的东西再没机会见到了,而墙角那些位置自然我也没有机会再去。
阳春入三月,烟雨开始朦胧。偶尔晴好的天气,就如同是惨淡无光的人生突然得见的光明。
白天的时候,那些柳絮甚至飘进小院子里,在透明光下,轻悠悠。我原本坐在廊下,捧着脸,晒着太阳,百无聊赖地想着这一天要怎么打发……突然萧韶的脸就占满了整个视线。再接着,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已经被带着逛起了小院外的街角闹市。我从来不知呆了近一个月的院子是在一处小镇上,比起南山,颇有些晋霖的繁华样貌,同晋霖比又很有南山的悠然之态的地方。
那人一直走在前面不近不远,我大跨一步能追上的距离,一个侧身伸手他就能拉到我手的距离,走了一路,这样的距离也保持了一路。我看着行人,街道,石子小路,想着,这世间人和人的距离这样近又这样的远,我站在他的影子里,斜映在地上的是几乎重叠着的两个人的影子,人心的相悖却是缪之千里。
这里的街道不像晋霖,有宽敞的马车道,更多是曲折的石子小道,乱穿在搭着木棚小楼的窄巷间,间或遇到些水路,也不知是哪里的河流或河塘小道,或有靠岸摆渡的渡船,或有做些小交易的渔船,或有歌舞奏乐都争奇夺艳的花船。
晚风斜斜,我随他坐到了一家靠水路的茶楼上,隔着一条石子路的另一边是潺潺的流水,近傍晚的时候,靠过来一艘画舫,琵琶声声,伴唱软语清徊,到了暮色深浓时,画舫四周挑上花灯,画舫的二层将帘幕挑开竟是个半大露台,两个舞娘轻挥水袖,莲步微转。楼前柳枝依依,絮飞冉冉。我看着那曼妙舞姿,陪萧韶等着,自进茶楼到他选桌位,我大概知道他是故意选的这处地方,他在等人,只是不知道等的是谁,为什么要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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