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乡君生辰何时?”
“便是这两日了。”
“此去寿阳还须多少路程?”
“三两日就到。”
“让长凌换快马带我先行,你替我置办些贺礼,随车驾走。”
“是。”
在朝堂上告病已是一月有余未曾露面的长孙府公卿长孙瑾,此时一副江湖游云装扮,携红颜站在晋阳一处渡头,细细观看着不停在周转,卸运的木箱,麻袋,手中细细捻着不知何处拈取的似是药材,似是枯草的梗枝。侧耳听着身后青衫倩影的云姜,细细絮说着什么。
“如道长所言,是地方县衙所抓,但县衙上报到州府案卷文书中言及疑犯名单中确实无缺漏,越公子所用是化名。然而结案之时,村妇命案被定为匪寇作乱所为。案犯俱已归案伏法,乃是附近山道上抓获的山匪,言是受了瞻松望社余孽诓骗所为。连同行戏班众人都免罪释放,我们的人想了办法于公于私打探都发现,释放众人中独独少了这一人。且查无此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云姜一边压低着声音细说,一边留着心看着四处动静。
“就全权托付给道长了,我手下暗卫可随他调遣,上下我已吩咐过,若是萧韶插手,只可相助不可生事。”
“……会不会,是萧韶?”
“不会,他既连姝儿都暂时没动,越仲于他是相助之力,更不必如此。”
“那……是姚氏?镇国公?皇……!”
“但愿不是。”长孙瑾紧紧盯着进出的货船,神色越发复杂,云姜也发现不对。
“公子,看到了什么?”
“你来说……”
“公子在这渡头看了两日了,这两天公子从旁打听到,这码头好好的突然将原来的工人全部调转,转不走的直接驱遣,换了一批。”
“不错。”
“公子,还看到这进出船只虽繁忙,却不至于有吞吐不下的船只,可这些人,只接同类的几种货船,其他的竟宁愿驱遣,不让船泊渡口。”
“接着说。”
“姜儿愚钝,便只见得这些。”
“非是你愚钝,只是你不熟药草,这些卸下来的木箱,麻袋里是药草,品种繁杂,以如此速度吞入的,照这样来看不出月余,恐怕就是半个晋霖以上,人人配上一副,也足够了,是有何人能有如此之大的需求?”
“公子是怎么看出是草药的?”
“装载所用的木箱和麻袋不变,可你看那些船工卸货用力和走步,十分轻松,同等装箱压袋,水线也高出粮油,布匹许多。”
“这……难道和萧韶办军需有关?”
“这处码头和那些停船,应该已经不是萧韶所有。”
“还有人能从他手里拿出东西?何况是码头?”
“这种草药,从前在梅府做客偶遇梅庄先生时,我得幸听老先生讲了一课,是南疆用来制作使人致幻麻痹意识,终而能达到为人驱使的巫药中的一味。”
“……怕是有人在图谋作乱了。”
“萧韶不可能不知,但我不知道他是乐见其成,还是受人所制……”
“公子?”
“若是乐见其成……恐怕……”
“公子可是做好抉择了……”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