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山兄弟,也不至以势威迫其它绿林同道入伙,可是在下倒有一事要向几位头领请教:如今我家哥哥与江南摩尼教先后起事与朝廷对抗,正是风云际会的时节,但凡要有些作为的豪杰聚合共谋大事,诸位却仍只甘心枯守水寨,一生一世只做这水匪的勾当?”
张顺此言一出,也登时教危昭德、张经祖,刘悌、韩凯四人动了心思,现在就以白河水寨的实力而言,也只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但凡想凭着一身本事在世上混个出身的汉子,若非是情不得已,谁又愿意一生一世只做过遭官司缉捕,只能在州府内霸占个去处得以苟全的绿林强寇?
也难怪奚胜、滕戣、滕戡等本地绿林的同道,尽皆在那萧唐尚未公然举事之前便肯投他......危昭德心中暗念,又付道:倘若这张顺所言不假,那萧任侠的确也端的好大气魄,趁着辽朝动乱之际占下了几处海岛与军州。奚胜、滕戣、滕戡带挈着所部兵马前去投他,如今统管一方,据地称霸一方又有何分别?倘若我决议率弟兄们去投奔萧任侠聚义,按他布置,进可与宋廷分争天下,如今江南那边,也有方腊所统领的摩尼教席卷东南,如今恁般时局也未尝不能成事,退亦可占据处化外之地称霸,也正是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倘若我再犹豫不决,只图把持着白河水寨安生,此生与兄弟们又如何发得了迹?
危昭德也是典型绿林草莽的思维,他一方面要权衡投奔萧唐干大事所需的成本,以及对于自己而言又能谋得甚么重利,同时也因为本来在绿林道上的声名便已是如雷贯耳萧唐为了周全武松性命,而做出了那一桩极为符合江湖中人价值观念的义举而对他心中敬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危昭德大致心里也已经有了数,而当他又把目光投向在场的张经祖、刘悌、韩凯三个兄弟,彼此交换过眼神之后,危昭德大致也能体察到他们三人的意思如何。
本来面色有些发沉的危昭德脸蓦的又朗声大笑,做出十分豪迈的扮相而对张顺说道:“危某听闻张顺兄弟水里行一似一根白条,更兼一身好武艺,适才寻到敝寨中时所显露出的身手,也实教危某佩服不已!我兄弟几个枉自自诩在水上横行的好汉,便没有一人能及得上恁水中的本事!张顺兄弟既是受萧任侠所命至敝寨来共商大事,承蒙贵客大驾光临,我等又怎能不好生管待?来人!还不快快杀羊宰猪、置办酒食?我等自当摆设筵宴,与萧任侠麾下的好汉好生吃上几杯!承蒙萧任侠与张顺兄弟看得起我寨中弟兄,还有甚要事,咱们席宴中一边吃酒、一边细议无妨!”
自家哥哥这边一发话,张经祖,刘悌、韩凯几人脸上也都挤出笑意,并且上前与张顺套起了近乎。眼见白河水寨之中这四个头领摆出这副做派,张顺自也是一一还礼,彼此间寒暄叙话的模样,就好像是彼此早有交情的绿林同道一般,而张顺大概也能看出危昭德主意已定,心中也是暗想道:终不负萧唐哥哥所托,如今几山寨中除了我与张荣兄弟、阮氏三雄与浙江四龙这些班底,如今再多出白河水寨这四个善水的强寇头领举寨去投,也正能壮大水军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