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八都监,还是十节度。
果不其然,许贯忠顿了一顿,又沉声向萧唐报道:“高俅又请降钧帖,发八道扎付文书,命王焕、徐京、王文德、张开、杨温、韩存保、李从吉、项元镇八位于先帝时节屡立战功的节度使至他帐前听用。想必也不止是王焕等前辈皆乃精锐勇猛的宿将,也权因旧日与哥哥之间的交情,而教高俅那厮有意为之,好让哥哥与我等兄弟,与王节帅等人反目厮杀。”
聚义厅内许多兄弟,当然也都很清楚萧唐不止是与集韩存保等人交情深厚,甚至还曾在王焕、张开等节度使帐前听命,参与过征讨冀南军寇首张迪的战事。不是江湖中结义拜把的兄弟,却也是有袍泽之情的军中战友,就算战事凶险,彼此留不得甚么情面,可是真到了在战场上反目为敌的时候,心中只怕多少也仍会有些不忍。
尤其似杨志这个与拦路虎杨温同为杨家将门后裔的寨中弟兄,在听闻那个虽是同辈,可是年纪却要比自己大上许多的远方族亲兄弟也不得不奉命前来征讨之时,他面色踌躇迟疑,心中却也十分清楚恐怕彼此到底还是要在沙场上相见,没奈何时也只是暗叹了一声,而沉默不语。
“梅展梅前辈,现在也正走水路往梁山这边赶来。王节帅、韩节帅等前辈里面,也未尝不能再争取几人来教其知晓我为何背反朝廷的因由,遮莫也能共谋大业......可是战事凶险,我等自也不能一味容情,真是战阵上交锋,若真有余地,也不至累得我军有兵败之险时,再思量周全得那些前辈的性命便是。”
萧唐心中踌躇一番,才有些狠下心肠的说道,如今既然已公然造反,他也自知有些该面对的人与事,也终要去面对。现在这种处境之下,再争取王焕等有旧交的军中宿将的可能性,自也不是没有,可是凡事也未必都会按照自己所认为最为理想的方向去发展。
聚义厅中略经过一阵沉寂过后,萧唐冷笑一声,又道:“高俅老儿要调拨的,只有这数路的兵马?遮莫他当真以为凭他带兵的本事,便足以将我等尽数剿灭荡平了?我本以为他好歹还有些心机,难不成在汴京横行肆虐的久了,于兵事上就连这点自知之明的都没有?”
许贯忠微微摇头,又道:“这倒也有些蹊跷,本来投到高俅麾下,也是屡番要与哥哥为敌的那陈希真,似乎另寻门路与宫中内侍省的官宦打通些人情,也并没有打探得他受高俅调拨前来征讨的风声,倒是他那女婿祝永清殿后接应粮草,统领的却也不是主力参与战事的部曲......
由江南庞万春兄弟那边飞鸽发来的书信,金陵江宁府有一支合一万五千官兵,阵船五百只的水军,本来江南方腊势大,早晚只怕要打过长江,也应往南调拨辅助官军征讨摩尼教众。可是这支水军却由镇江口出海北上......五百多艘的官船声势不小,自也很容易探得声息,方今朝廷迫切要荡平剿灭的除江南方腊之外,便也只有我等兵马,那么这支本来要守住江南的水师北上,所谋的又能是何处?按我想来,恐怕朝廷那边已知我等占据了梁山水泊,也是高俅用权暗做安排,要取这枝水军并船只星夜前来听调,而以水陆并进、船骑同行,意欲一举攻取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