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缘心中仍有几分顾虑,就是从先前几次小规模的战事冲突看来,对方军中不乏作战勇猛的骁将,且部曲步卒同样骁勇善战,也绝对不是甚么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听闻站住保州的那个辽人头领移剌成是契丹族横帐出身的头人,可是麾下多支军马,似有汉人、渤海等诸族勇健。金缘暗付殿下命我为西北面兵马使,统领七万兵马北上取那保州,如今也只得强行用武力以征讨之,可是当真便能除尽那伙反军,而顺利夺取下那三处军州么?
毕竟金缘身为文臣,先前又久做外交使者差遣,若是可能,他最希望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致使对方屈服。可是如今很明显以高丽国势相胁迫,对方却浑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只当你是个屁,这也更让金缘心中恚怒愤慨,那厮贼寇乱党,也忒过藐视我高丽国的国威了!
对于辽、金这等狄夷蛮族出身的大国,不得已我国也只得顺服屈从,可是区区几路乱军,几支北地部族的散兵游勇汇聚到一处竟也敢轻视我朝高丽,说不得也只有动以兵戈,而教那些贼党识得大国的兵锋之利。
思付一番过后,金缘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传令李芳点拨南浦以北的四千水军,与金将军先锋部兵马水陆并进,趁着攻城讨伐保州贼党之时,四千水军杀入保州港隅,双面夹攻,务必要一举攻攻克此间城池,再趁势挥军,连取定、宣二州,一举荡平那伙乱军贼党!”
金直闻言大喜,立刻又向金缘朗声领命,他心中念道如今我高丽朝中尹瓘、吴延宠(迁居高丽入国受归化的汉臣)等名将先后逝去,除了在朝内也掌有兵权的直门下省兼卫尉卿拓俊京,如今高丽各部军中多是两班武臣的青壮子弟,倘若由我率军一举攻取保、定、宣三州失地,如此不世之功,可是当年尹文肃公都不曾立下的。功勋一朝得建,再加以时日,厉兵秣马,盼得终将有朝一日挥军北上吞并辽东全境,正教我金直所立下的功业凌驾于高丽历朝各代的武人之上!
进不可耐的金直立刻传达西北面兵马使金缘的帅令,调遣各部兵马,浩浩荡荡,启程北上直往保州赶去。行不过十里之外,尘土起处,早有敌军哨路,来的渐近,鸾铃响处,高丽军这边也立刻派出轻骑前去哨探,然而未过许久,对面从保州城方向开赴过来的兵马越来越多,以呈阻截之势,遏制住高丽军北上的去路。
待高丽哨探军马回来禀告之时,金直咬牙切齿,可眼中也满是跃跃欲试之色,他发了声喊,朗声说道:“占据保州的乱贼贼子狂妄,竟然倒敢主动出城应战!这倒也方便,届时大军挥至将其碾压荡平,先取下那保州之地的头功,也教我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