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唐那一对凶芒毕露的双眼并没有朝自己这边觑将过来,可秦桧心中仍不由的咯噔一下。也生怕萧唐满目杀机的招子再瞪过来,并会在自己身上停住。
“杜充?”
然而从萧唐口中最先沉声说出的却是另外一个名头,他又继而说道:“听闻那厮的确也是相州出身,本来应受宋廷调遣应坐镇河北主持抵御金军兵事,却也正是因为他无能,而致使河北宋军兵败如山倒,教金军反复得以长驱直入,如今两路大半州府也尽皆沦亡...是以这厮便也逃到相州避祸么?”
燕青点了点头,说道:“与相州那边来往通晓声息的轻骑说得分明,河北两路大半州府失守,杜充一路仓皇逃窜,自也不便逃回汴京觐见官家,遮莫也似正打算打通关节、伪报避罪......萧唐哥哥,那厮的确是枉受朝廷爵禄的不才贪佞之臣,而且做下颇多恶行,但好歹是宋廷委差接替梁世杰曾做北京留守的要臣,而朝廷如今虽须仰仗我等,也未尝不是暗怀鬼胎,若是对他动手,也必会招致朝廷那边猜忌。”
萧唐见说却冷冷一笑,又道:“杜充那狗贼于中原江山国难时做下的恶行,未必就比六贼做得少了。何况蔡京、童贯、高俅、蔡攸...等一干罪大恶极的奸厮佞臣死在我等兄弟手里,不止得以造势受天下黎民推崇,宋廷但凡有个奈何处时,也仍会视我等兄弟为心腹之患。就算投鼠忌器也仍要受朝廷猜忌,再多少几个虽会招惹宋廷不喜,却能鼓舞得天下宋民与抗金义勇军心的奸厮,却又有何不可?”
燕青听萧唐如此说,便知自家哥哥主意已定,也不就此事再多做赘言,而当他有意无意的又向在旁贼眉鼠眼,时不时偷乜过来的秦桧瞧了一眼,又低声对萧唐说道:“至于秦桧那厮...小弟这些时日与他厮混得熟了,果然不出哥哥所料,那秦桧别有心机,也绝不是甚刚烈正直而不避生死的忠义臣子。倘若拿言语诱使一番,这厮反也极有可能为哥哥所用......”
其实就算燕青不细说,萧唐这些时日也曾秦桧对于自己态度的转变瞧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在彼此尚不知对方的心中所图时,秦桧也迫切的需要通过燕青在萧唐手中确保自己的安生周全,至于生得玲珑心窍的燕青早按萧唐授意,相互虚与委蛇时就算有些事不必说透,但也能听出秦桧为了自己的利益,有很多他口上虽然吆喝得震天响而绝不会违背的事情,也都是可以拿出来出卖的......
萧唐当然也很清楚,秦桧起初虽然力主与金军议和时不可怯懦,强烈拒绝割地求和并且上书反对张邦昌取代赵氏为帝,可是以他的心智当然会知道在当时应该树立起一副甚么样的形象才会对自己的声誉更为有利。
然而对于金军态度判若两人的转变,也正是从他落入敌方手里才开始的。
明明是宋朝被掳的臣子,正史中秦桧却在金军当中得任用为参谋军事,期间无论是加工润色赵佶发往南宋赵构赵氏帝胄子子孙孙将奉金正朔的降书,以及指引金军宋境地势,写劝降诏书等事宜尽心尽力。这些事不但是后世有些刻意为了洗白秦桧的哗众取宠之辈与大批无脑跟风者也都无法洗白的,更何况后来这厮投还南宋后因力主奉行割地、称臣、纳贡的议和而极力贬斥抗金将士那一桩桩板上钉钉的罪行。
现在的秦桧,在与萧唐、燕青接触时的言语中已经隐晦暗示过自己绝不会为了效忠宋廷而执意与各路义军头领为敌,甚至必要时定可襄助萧唐的意思。而萧唐则仍务必要确定的是:秦桧这厮如今已是服软怯懦不假,可是他是否又会彻底变节,就算放还其回归宋廷之后又能否将其长期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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