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见说,他那对鹘眼鹰睛当中似有一抹精芒闪过,随即面上也仍十分客气的回复道:“非是我等要拂了郦将军好意,毕竟如此你我军令在身、守土有责,何况就算京东路金虏外患已被我家哥哥率领三军用命,尽数清绝消弭,但郦将军不也曾说,如今又有啸聚的流寇兵马势大,已踅入进京东路地界?我军将士,仍须各守本分,唯恐贪饮误事。而郦将军既然有意与我等吃酒相交,我等自会教一两个兄弟暂歇陪同,至于其他城内将佐官员,仍须各守其责,还望郦将军见谅。若不是急于回去向刘相公复命,郦将军不妨于城中多驻留几日,彼此亦可多加亲近......”
果然似李应、雷横等人虽然料想不到今番我奉令前来,正是要里应外合,先赚下这巨野城池,但是这厮们追随萧唐暗中做大,与朝廷貌合神离,对我或多或少,也仍是有些提防......
郦琼心中念着,他也已然注意到车仗后列尚有十余辎重车辆正卡在巨野城门口处,拥堵不堪,双方将士尽力吆喝,协调着要将其余车辆尽数运至城中来。而自己麾下一些精细的心腹军将,率领些精锐之士有意无意的也尽已摸到了通往城门楼上的台阶左近处......既然不能趁着与这厮们吃酒畅饮时,而教把守此间的一众头领头目尽数疏忽懈怠,那么要突然发难先行抢占下城关,也就唯有现在出手!
“呵呵...李将军说的是,却是末将想得不够周全,毕竟把守济州治所要隘,须当谨慎持重...固然要万般小心才是,否则难免为外敌所乘......”
郦琼主意已定,口中打着哈哈,他的手却渐渐的往腰间挎着的佩剑上摸去。须臾过后,兀自做甜言美语的郦琼双目当中蓦的凶芒暴涨,他腰挎着本来藏于鞘中的利剑骤然化作一道寒芒,并直朝着就近的雷横兜头劈斩下来!
然而雷横竟也似早生出提防之心,虽然郦琼骤然发难,他也连忙擎起手中朴刀,硬生生架开做势只要削落他脑袋的这一记劈斩,雷横脸上也不见丝毫惊愕慌张之色,而是瞪目切齿,当即破口大骂道:“厮鸟!果然怀着歹心!你这...嗯!?”
哪知郦琼击剑厮杀的手段竟端的了得,他擎着利剑又旋斩出几道剑芒,撕裂开空气发出唰唰唰唰的啸鸣声,当即迫得虽早有防备的雷横手忙脚乱,“噗!”的又是一声利器割破血肉的闷响声起,雷横登时肩头飙血,顿感剧痛,也已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郦琼手中利剑毫不停歇,兀自往雷横乃至周围义军将士猛袭过去,他满面杀机,又当即厉声喝道:“儿郎们!动手!”
然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郦琼又听见周围一阵阵喊杀声起,似是在城关之上,以及周围几处街坊巷间,亦然也有几声怒嚎声起:“孩儿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