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双方在大火硝烟的映照之下战况虽然惨烈,已消耗了大量人命的齐军也终于不必再顾忌与壁岩见狭窄的小径上拥堵填命,也都早憋着满腔的杀意戾气越战越勇。
而身为一军正将,入寨后却亲自绰叉上阵而在战团中冲杀最猛的,也正是又与寇镇远、天山勇等部军旅会合的解珍、解宝兄弟两个,只一会的功夫,葬身于他们兄弟二人浑铁点刚叉之下的金军合计便有三四十人,当真是怒时肝胆尽横斜,纵横谁敢拦遮。
甚至解宝手中钢叉搠进个拼死抵抗的金军步将,而那厮虽是气绝但双手却仍紧紧攥住叉头中股而一时间拉拽不出时,解宝根本不做半点停留,旋即拔出腰间快刀兜头又朝着前方的敌军剁将过去,他与解珍二人也溅得浑身都是污血,望之倒真有几分成精发狂,吞噬血肉的双头蛇、双尾蝎气势,连同周围大批山魈军将士也尽皆发了狂也似的扑将上前,擎起手中兵刃朝着金军专顾胳肢胳察的猛搠乱剁,也直教旁边一并夺寨厮杀的契丹、铁骊部军兵觑将过去时,瞧着竟也觉心里有些发瘆。
解珍、解宝连同山魈军诸营将士自然是因刘二、刘三一并死于乌龙岭下而恨得直要嚼穿龈血,也正是要这一场痛杀为他们报雠雪恨,而稍泄心中的恨意!
至于本来便不善于营造防御工事的金军沿上修筑守御体系的工程浩大,且如今可以动用的兵力与役工也已是捉襟见肘,虽然尽可能在各处高岭要隘地带修葺起寨垒御敌,大多也不过修筑起丈高的木制寨栅用来阻隔敌军,而营寨内防御工事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稀稀拉拉的,一旦被敌军从一侧寨棚突破进来,也就唯有也上去填命厮杀而已。
而与解珍、解宝所率领山魈军将士一并奋力冲杀的齐军将领当中,寇镇远手绰这长枪连戳猛刺,眼见也要杀入战团核心当中。这边他长枪探出左右一摆,立刻荡开了几名女真步卒拼死剁来的兵刃,枪锋很快的又往前直搠过去,登时在一员女真步将的脖颈间开了个血窟窿,也教那厮当即喉头飙血、仰天便倒。
然而寇镇远厮杀正酣时,忽的他听见有一阵细密的破风声响起,于拼死抵抗的金军人群后方,也有几队弓箭手引弓施射,众多羽箭夹杂飒然呼啸声急坠落下,袭向那些猝不及防的齐军将士,本来便是杀声喧嚣的金军残寨当中,也不免有不少人闷哼着中箭倒地。
陆续涌杀进军寨之内的齐军弓手,也立刻擎弓引弦予以反击,而寇镇远虽然挑起长枪奋力格荡,仍是不免有一支狼牙军坠落下来,直插中了他的肩头,虽然肩部有甲链防护阻止住箭簇狠狠贯穿深入的势头,但只是箭头锋尖透过了肌肤扎在血肉中,也仍教寇镇远顿感肩头剧痛袭来,手头动作也不由迟缓了几分。
他娘的,富贵险中求,眼下除了拼命,却还能怎的?
寇镇远切齿咬牙,心中骂道。当初因辽东各处兵乱战祸频起,而投到经略辽东的萧唐麾下,寇镇远虽然一直驻守于保州一隅,除了当初曾随萧唐至辽东勾当的头领,与水泊梁山其他曾共聚大义的宋人好汉接触不多,但也算投从萧唐比较久的老资历,寇镇远自然也早把自己的命途与萧唐栓束在一块。何况如今齐朝建制已得受官身名禄,本来就是靠厮杀本事在这世上要扬名立万,到如今也仍是只有奋力死战而已!
周围铿锵激烈的金铁交呜,利刃撕裂血肉,伤重垂危军卒的痛呼惨嚎声混杂在一处。寇镇远继续往前冲杀,却蓦的觑见对面有员身躯如铁塔一般的金军步将便如头发了狂性的野牛直冲上前,抡起手中砍刀也兜头劈将落下。连同着周围兀自要拼死抵抗的女真步战之士,也纷纷歇斯底里的绰着长枪大斧这般重兵刃,迎面冲击,与寇镇远身边的铁骊部军士恶狠狠的撞击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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