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岳飞、岳云、张宪由杨沂中押送眼见要抵达河南府的这段时日,京东西路兴仁府这边,一直与齐朝使臣柴进交涉谈判,却是旷日持久,一直进展缓慢的宋臣王伦似乎也习惯了这缓慢拖沓的谈判过程。毕竟在尚未完成与齐朝签订国书确定彼此罢战休兵,与宋廷各守疆土的使命之前,王伦也无法返回汴京朝堂复命,他倒也横下心来于兴仁府济阴城内驿馆安住久耗,一来二去的交涉过程当中,倒还与齐朝方面派来的柴进关系拉近了不少。
而近期谈判的内容,集中在宋朝方面极力要求齐朝归还先前攻取下江南治下的所有州府,而齐朝方面则死守底线只以眼下两国统治范围的前提下继续和议。双方锱铢必较的据理力争,王伦虽也想好说辞如何巧舌如簧的争取为宋廷谋得些实惠,可他也很清楚柴进那边多半仍会以上禀萧唐定夺为说辞,将谈判日程再弄得拖拖沓沓...久而久之也磨熬的心也大了,王伦也已做好了把自己该说的阐述个清楚后,便与柴进吃茶闲聊、胡乱扯些风花雪月、闲闻逸事的心理准备......
然而此番王伦与几个伴当至府治署衙之时,却惊然觑见一众顶盔披甲、绰枪挎刀的齐朝军士早已严阵以待,肃立如山,一片萧杀的气势。至于这些时日也与他相处得熟络的齐朝礼部尚书柴进端坐上首,好整以暇的专候王伦前来。
虽已大致预料到齐朝如此布置,想必是要断绝与宋廷继续谈判和议,而王伦惊慌四顾,趋向身边各个面如土色的随行官吏,乃至已把四处围个水泄不通的齐朝将兵,他仍瞪目觑向柴进,并惊怒说道:“柴尚书,你这却是何意!?”
而柴进缓缓起身,随即向王伦深深作了个揖,遂长声说道:“王相公,我朝陛下已传来口谕,断绝与宋廷议和,再无回旋余地,已决议要再开战端。非是我朝无端兴兵讨伐,齐、宋两邦本是同根相生,而今两相对持,时和时战,久后仍不免要教治下将士同根相煎,自是长痛不如短痛,而久乱不定,长痛也,一战之杀,一令之诛,短痛也。国君帝王,惟只天下一家,方才能教中原江山稳固,也不必再做齐民宋民之分而彼此内耗相残,方今宋廷国主昏聩失道,而我朝陛下恩泽四海,众望所归,也合当兴一统大业,戡定乾坤。
宋廷国主想来不肯称降禅位,两朝终究难免再起兵戈,任王相公如何巧言善辩,也已无济于事。而我朝既发兵往京畿路,战事凶险也难保恁一众官吏不会受殃及遭险,在下挂念王相公安危,只得暂强扭恁一干人等留在兴仁府安住,至于往汴京来往传报声息的宋廷驿吏,也尽由我朝军马再收管看束住,而任何宋廷来往官吏未曾伤损,王相公也无须挂念,只是如今恁般招待,到底待诸位有些唐突失礼,也还望王相公宽恕则个......”
柴进虽然说得客气,可是周围早将王伦等一干宋廷使臣团团围住的齐军将士却是各个提刀绰枪,围将上前,以文弱书生为主的一众宋廷官吏早已是惊慌失措,当中虽有几个性倔执拗的文士忿言抗议,也不免尽被那些虎背熊腰的军健儿郎给制住,其余人等,当然只能任由着齐朝将士发落处置。
而王伦也不免被三四个军卒连拖带拽的给押将下去,他仍是甩胳膊蹬腿着,试图再与柴进言辞抗议一番,但很快的王伦也霍然醒悟,心下暗付道:萧唐应允我朝遣使来交涉和之情本来应允的十分痛快,可齐朝这些时日刻意拖延谈判,本来以为这是要占得上风而坐地起价,要趁着议和谈判谋求更大的利头,但如今却又强行拘禁我等前来和谈的宋廷使臣,这却与不宣而战又有甚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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