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泰此人,歹毒阴险有余,可却不是个有心机城府的。从萧唐与奚胜等话别后,率军赶回军司便发现了这点。见萧唐平安归来,尤其是说道期间有贼人偷袭时,萧唐明显地能看到杨泰神色慌张,额头虚汗直冒。
只是现在还不是拿你开刀的时候......萧唐心底暗暗冷笑,杨泰现在只以为季三思等与他私通勾结的大孤山贼人头领已尽数被杀,却不知这仅仅是第一步,等到搜集足够的证据让他无从狡辩时,才是给他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在邓州军司杨泰假意奉迎萧唐几句,便匆匆赶回自家府邸,他来回踱步思量,表情阴晴不定。
“季三思那废物死了,萧唐与奚胜这两个该死的,却怎么会没死?”
杨泰正怨毒地想着,他忽然神色一怔,又想到就算是自己与季三思勾结,又图谋暗害京西南路安抚使萧唐之事没有暴露,可既然萧唐如今已见到了奚胜,那他杀良冒功、迫害同僚的罪责说不得也早已该被萧唐知晓。他面色浮现出一抹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萧唐葫芦里又卖得甚么药?不急......或许他知道我与京师内侍省杨公公能攀上关系,便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动我。”
想到此节杨泰才稍微安下心来,可是这种似有把利刃始终悬在自己头上,却不知是否会向他挥斩下来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何况萧唐与熊耳山、伏牛山两山强人头领会过面后,只字不提发军征讨之事。京西南路军司位于邓州,而奚胜、滕氏兄弟等又是在本州横行的草寇,自然应该先行将其剿灭,可听那萧唐的意思......却是要调兵先行征讨其他州府的强人。
镇抚巡视之事本就由安抚使便宜行事,官家、京师枢密院并没有发谕令指名道姓地命萧唐该征讨谁、该拉拢谁、该打压谁、该安抚谁.......这一切都由萧唐全权行事,便是杨泰这个兵马总管也只是有权提议,而无权干涉。
杨泰忽然很后悔,当初他搭上了京师杨戬这条线,从抚恤京西将士、调拨诸州军司的军饷中抽出十万贯孝敬给那宋徽宗身边的红人,可如今来看他只嫌自己贿赂的少了,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将白花花的银子就这般赠予上官,如果我能再讨宫中杨公公开心些......那个萧唐,他又怎敢动我?
“当年伏牛山下屠村血案是当时军监下哪营军卒所为,奚胜兄弟已说与我知晓。小乙,你与时迁兄弟暗中打探下邓州军司内禁军当年参与此事的将官,何人可以助我指证杨泰那厮杀良冒功之事。不过切记,此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此时在安抚使司府邸中,萧唐也与一干心腹在商讨如何镇抚京西绿林,以及收集罪证叫杨泰伏法之事。
燕青与时迁领了命,他们二人一个心思聪颖、处事玲珑稳妥,另一个本就是打探声息的好手,此事交给他们处理萧唐当然也绝对放心。
萧唐又对闻焕章、许贯忠说道:“闻先生、贯忠,你们核查下当年泰诬陷奚胜兄弟勾结贼人的案情。行伍军人案件,三衙有过审之权依我大宋军制,诸州各地将官虽有权处置辖下犯罪兵将,不能亲自决狱,须请奏军司鞫勘将卒。杨泰那厮就算再只手遮天,也断不敢在军讼文案上怠慢,可只要有当年案情的记录则必有破绽,本官须仰仗你们来再次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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