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唤的那个脱招,本是北地党项羌人出身,而河东路北抵长城雁门外三关,也有些游牧部的族人在宋夏、宋辽边境处四处勾当。
而那脱招麾下的近千名强人兵马之中汉羌混杂,靠做没本钱的买卖讨活路。只是因在宁化军地界做了几票大买卖,杀了三两个在当地财大气粗的大户子弟,被官府做公的与地方豪强追缉的紧,不得已下一路南逃,正巧撞见田虎纠集河东贼众起事,脱招便也前来投到了麾下。
但见脱招头顶关秃秃的,两鬓处却结着两条小辫儿,他双耳也各带只金环耳饰,身上披着的是游牧民惯穿的皮毛袍子,腰间跨着把弯刀,一副羌人的打扮。而身形甚是魁梧壮硕的脱招闻言一愣,他又向田虎问道:“我与夏境内的几伙牧民、两三拨马匪倒有些交情。只是田大头领,咱们既然是在河东路勾当,倘若知会其他羌人部族至宋地大弄,事端闹大起来,岂不会招惹更多官军前来围剿?”
田虎闻言一声狞笑,他又狠声说道:“咱们兄弟本就是杀官造反,还怕捅破天不成?不过这也只是咱们的一条后路,倘若官府那些丘八真将咱们逼到了份上,索性去撺掇外邦再闹得大些,那又怎能怎的?”
听田虎如此说罢,一众强人头领之中倒有个别几人面露不豫之色。就算他们大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凶徒,可是毕竟也都是宋国出身的汉家儿郎,甚么妇孺老幼便是去杀去抢,那些绿林强人也只当做是绿林混饭吃的勾当,所以干的也是理直气壮,可是勾结番邦异族来祸害自己的家园故土......这种行径传扬出去,饶是靠烧杀劫掠的绿林盗,在江湖中的名声只怕也要臭了。
田虎心中也是存了那般的顾虑,可是真要逼到绝路上,他这个撺掇各地强人去杀官造反的匪寇首领一旦被官府拿了,必然要被判处那受尽零碎痛楚,遭小刀片片割肉的剐刑,就连被押赴市曹斩首示众都成了一种奢望。田虎残暴成性的性情,自己若是落不得一个善终,又怎会在乎故国家园中黎民百姓的死活?
何况这时田虎心中又想道:萧唐那厮被唤做任侠,他在大名府长街杀奸,于河北、汴京、山东等地把持诸般营生,做为朝廷官将又在铜鞮山生擒了河北绿林枭雄张迪,当年还荡平了啸聚房山的强人...听说前些时日他那萧家集还并下了河北德州曾头市的行当,大宋地界的地方豪强,没有一个能与他竞争......可正是富贵功名须险中求,那萧唐在黑白两道一路顺风顺水,此番若是栽在我的手中,还愁不能震慑绿林群豪,也教我田虎混出个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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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萧唐与几个心腹兄弟和邬梨话别,又返至铜鞮县衙之后,他首先请托衙门中的李县尉带路,又前往同是威胜军富户出身(正史中金国时改称沁州),如今却在二龙山落草聚义的山士奇家中探访他的父母双亲。
后来山士奇往县城中传递家书时,只与父母言及自己在汴京萧唐府上挂职做个管事,又助他的结义大哥在河北大名府勾当。本来因山士奇血气方刚,终日与城内泼皮惹是生非,他的父母终日也是担惊受怕,而当他们听闻自己的孩儿当时急喇喇的出走,却是去投了汴京朝堂新贵萧唐之后,自然也是又惊又喜。心说自己那儿子不必在留在县城内好勇斗狠,有朝中贵人照拂,活得应该也能有个出头之日。
虽然受到了山士奇父母的热情管待,萧唐却也不便向二老言明他们那孩子如今不在汴京,也没有留在河北大名府,反而已经投到自己绿林麾下的山寨之中,去做个强人头领了......本来山士奇在河北萧家集时一直随着王进磨练棍法,也是萧唐诈死在辽东行事的期间他才脑子一热,又收拾起浑铁棍与行囊,索性去投到绿林山寨中去寻兄弟快活。现在铜鞮县上下因担忧河东贼众打破城池,而各个担心忧虑,如果教山士奇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受他萧唐的影响,而前往山东做了个强人头子,不知这对长者又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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