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这又是何必?我大哥娶你也是续弦,哪个又教你来发毒誓了?”
仇甲冷哼一声,又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又凭甚么来维持这个家?我们几个也都是一番好意,你却恁般焦躁!若是年龄岁数,你与我大哥本就不登对,如今既然他已亡故。你也不至再受我仇家羁绊,遮莫你还真是贪图大哥遗留下的家产,半点也不肯分与我们这些仇家子弟么?哼!”
“这厮倒是讨打!”在不远处观望的牛皋听这些仇申的叔伯兄弟们反倒要为难宋贞娘与琼英娘俩,话也是越说越难听,他刚要窜出身去教训仇甲那厮,却被萧唐一把死死拉住了手腕。
牛皋回过头来,瞪圆了一对牛眼,怒道:“哥哥!那厮们忒过可恶,咱们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着那干撮鸟为难这对孤女寡母!?”
“不是不帮,只是不能鲁莽行事。必要时再出手,轻易站出来干涉仇家宗族事宜,只会更容易遭人口舌。”
萧唐摇头叹说,他也十分清楚在中国古代宗族制度与国家法律制度是相辅相成的性质,寻常县里乡间发生民事纠纷的时候,只要不是案情闹得太大,通常都会有宗族族长或者在宗室有些地位的血亲出面解决纷争。一方面宗族集体的祖产、公田等资源都会用来资助鳏寡或贫穷的族民,对于维持当时整个社会的稳定也能起到一定的进步意义,可是当宗族群体所有成员变得刻意去针对某个族民的时候......那么对于那个人来说,生活处境若说生不如死,倒也不算十分夸张。
可是就连寻常官府判案时,通常民事诉讼也都会倾向于宗族群体一方,这类分割家产的纠纷更不必多说。一方是刚刚丧偶的母女二人,另一方则是整个仇氏宗族群体,就算闹到县衙断决,多半也是宋贞娘母女二人会吃大亏。想必这也是仇甲那厮有恃无恐,并且急不可耐的要将宋贞娘赶出仇府的原因。
凭借萧唐现在的权势他不但可以出手干涉,就算是利用自己的权势将仇甲等人整治得死去活来也不是甚么要紧的大事。可是萧唐并不喜欢公器私用,利用官府的力量去压制寻常百姓,何况如果真要由他来出手,宋贞娘与琼英恐怕更不可能被仇氏全族接纳。所以他现在还只是注意着现场的局势,真等到宋贞娘被逼迫得没了退路,以及萧唐真的忍无可忍时,才好出手去救助她们母女二人。
当然,现在萧唐十分清楚自己也按捺不住许久......
而听对方反而倒打一耙,宋贞娘蛾眉倒竖,她双目通红,又寒声说道:“我自从入仇家门来,与我家相公相敬如宾,又何曾有过半点妇德有失的地方?仇甲,你做生意折消了两三次本钱,也尽是我相公出资相帮,我也盼你能将养好弟妹与三个侄子。你说我与相公本不登对,可是在他尚在人世时,你又可曾敢与他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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