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脸被萧唐抽得红肿似发糕的仇甲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萧唐与牛皋说道:“好啊,你这厮们敢动手打人!我瞧你们就不似是甚么善茬,只怕也是与贼人一路的货色!这里可是县城,你们不要走,看我不去唤县衙做公的前来捉拿你们!”
旁边花荣听得也是心头火起,他一脚蹬翻个挡在眼前的仇氏子弟,并大步走到灵堂中央位置,瞪目大喝道:“你们这干刁民,好大的狗胆!竟然恶言中伤堂堂信安军节度使,朝中从二品签枢密院事萧唐萧大人!犯上作乱,无不自知!我看想吃官司的,却是你们这干撮鸟!”
花荣这么一喊,更是惊得在场所有的仇氏子弟目瞪口呆。说起来叶清虽然向仇甲等人报说是萧唐于石室山救下了宋贞娘,可是他因敬服萧唐的名头,所以先前只是言及幸得江湖闻名的萧任侠出手相救。仇甲听得甚么任侠的名号,却只当是在江湖中混迹的那干不三不四的人物,他只想着如何占了自家大哥的遗产,也没心思向叶清详细询问萧唐的身份。
如果眼前那个汉子真是在朝堂中做大官的,我那爷,却不是咱们真捋了虎须不成!?
除去仇氏子弟之中一些久居乡村没甚见识的,仇申等人约莫知晓枢密院似是大宋朝廷中十分奢遮的去处,至于从二品的官阶、节度使的官职他们也十分清楚能做得那等要职的,都是放到他们这绵上县来跺一脚整个县城地也会颤的大人物。就算仇申在世,也只不过是个县城内的大户,寻常遇见正七品的知县都要点头哈腰,生怕把对方给得罪了。民不与官斗,何况还是从二品的朝中大员,这又如何与他争得!?
仇甲捂着脸颊,愣愣的朝叶清的方向张望过去。本待出来劝和的叶清寻思一番,最终还是收回手来,他冷眼觑着仇申,重重哼了声说道:“这位将军所言不差,萧任侠不仅是江湖中的成名豪杰,更是在京师朝堂做得要职,受官家重用的朝廷重臣!”
仇甲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又想起方才自己指摘萧唐与宋贞娘苟合私通,还一口咬定他与绿林强人有着莫大的干系,更是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一般吓得魂魄也似荡走了大半。仇甲心里叫着连珠箭的苦,哆哆嗦嗦得冲着萧唐接连求饶道:“大人海涵则个!小人真的是瞎了狗眼,竟然冲撞了这位大人!恁大人有大量,还望莫与小人一般计较。”
道理与你讲不通,非要在官威与胁迫面前才会服软么?
萧唐冷眼打量着抖若筛糠的仇甲,还有灵堂内其他面如土色的仇氏宗族子弟,他心付道:虽然这干人也都是寻常百姓,可是也总有些刁民只为了一己私欲而道德败坏,面对官府的威压与强盗的屠刀,他们都会变作一群弱势群体那般哭嚎含冤,但是当他们面对比自己更加弱势可欺的人物,心里却也不会有半点恻隐之心。公正、良心、道理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不算甚么,你这厮们因为惧怕强权而卑躬屈膝,可是方才对琼英母子这对孤女寡母咄咄相逼的嘴脸,又可曾讲过半点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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