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宋夏两军的士卒仍然疯狂的厮杀着,面色苍白的王文斌吞了口吐沫,他强打笑意刚对牛皋点了点头,却冷不防旁边又撞出个敌军来,锋利的长刀也狠狠的插进了王文斌的腰肋!
牛皋见状更是发出了声震天撼地的怒吼声,他立刻抢步上前,抡起铁锏砸碎了那个敌军的头颅。王文斌正感到身体麻木,胸膛气闷窒息的十分难受,冰冷的寒意也从腰肋蔓延开来,王文斌怔怔的低下头来,就看到如注的鲜血从自己身披的铠甲缝隙间沁出。
既然投身军伍,做的便是舍命的勾当要争番功名...好歹......我也是死在了战场之上...这...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王文斌双目空洞、嘴唇微颤,他似乎仍有话要说,可是却只能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终于王文斌的双膝一软,先是跪倒在地,旋即又直挺挺的摔在冰冷的城墙上,他灰暗的眼眸仍没有合拢,一对招子仍直直望着前面,只是虽然生命的活力几乎消逝,却见王文斌的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倒似是一种释然......
都是为国出征与敌邦厮杀,王文斌到底还是倒了下去。可是这一次他的战死,却绝对不会成为一个笑话。
虽然牛皋与王文斌的交情并不算很深,可毕竟做了一段时日的袍泽同僚,他又是在帮助自己之后反在乱战中被敌军所杀,这也使得牛皋悲愤填膺,眸子中更是燃起无尽的忿气与战意,他歇斯底里的狂吼一声,舞动双锏发足狂奔,犹如一头野牛般恶狠狠的撞向城墙上的夏军人群中!几名士兵被他无比迅猛的撞击撞得倒飞而出,刹那时又接连又十几名夏军步卒在他势如暴风的双锏下头裂骨碎、当即毙命!一路平趟猛冲牛皋再撞翻了十余人,本来在墙头上站稳脚步的夏军阵顷刻间又被一股怪力推挤,竟然都被牛皋硬生生的撞得飞出了城墙!
嘶声咆哮、发足狂奔的牛皋冲到城墙墙垛边上,他气喘吁吁,赤着双眼向下一望之后心中却蓦的一震,仍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放眼望去仍然是无穷无尽的敌军兵马,城墙下方黑压压人头攒动,悍勇的夏军步卒摩肩接踵着争着要还挤到前头,甚至狠狠的挤推开旁边的同僚大步向朝上爬来,就如同几万只要争着冲进羊圈吞噬血肉的豺狼!
而此处在城垒远处观战的夏军主将,却正是先前曾率领奇兵攻打临夏城的仁多乙哩,他勒马站在高处,距离他前方五十步远还有是百来名夏军刀斧手一字排开,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提着血淋淋的长刀,而在阵列前面还有百来具双臂反剪的无头尸身。
这些被砍下头颅的尸首体腔内甚至还涌出鲜红的血液,他们都是前几轮攻城中一时溃败下来,或者是畏惧不敢向前的夏军兵卒。本来夏国以往的军事手段十分灵活,他们配合地理优势,有利则进、不利则退,如果强攻城池的代价忒大也会避免填命式的攻城手段。可是如今仁多乙哩奉察哥之令不计代价必须尽快攻破这座城垒,那些士卒被斩首血淋淋的处刑惨状也震慑了前来攻打城垒的夏军所有部曲,各部将官声嘶力竭的喝令麾下士卒涌上前去,所有士卒又怎敢不去冒死攻城!?
“这拨宋军果然了得,确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仁多乙哩悠然念罢,旋即嘴角又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可是待察哥宁令很快便至,无论是刘法、萧唐还是宋国军民,也该是你们尽数死绝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