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一片片血光在倒地的张顺眼前乍起,他的兄长张横疾速从快舟上跳帮而下,绰起手中锋刃映出耀眼寒芒的板刀朝着前方猬集的金军将兵兜头劈去,就算那些女真甲士再是凶悍顽强,而浑身也透出水匪剽悍之气的张横健步如飞,在疾冲时抡刀劈落,也直杀的眼前敌军个血肉横飞,污血喷溅犹如泉涌!
虽然水中的本事难以于自己的兄弟相提并论,可是悍匪凶蛮剽悍之气不减的张横在岸上仗着手中那口板刀大肆砍杀,倒也要比张顺生猛不少。伴随着不住挥落的刀光,金军身上披覆的甲胄竟如纸糊的一般发出金属裂碎的劲响,当即又有七八个女真甲士身子被劈开倒毙在江畔边上。
与此同时,也早有潜龙水师的将士抢将上前,将张顺给团团呼应著。而正当张顺被搀扶起身来,再焦急的往前瞧去时,却当即嘶声惊呼道:“哥!!!”
原来张横也已杀得浑身浴血,身上几处伤口泊泊有鲜血涌出,而他这船火儿急于要救下自家兄弟的性命,一时冲势又是过猛,反而只身扎入前方聚集的一拨金军阵列当中!
“直娘贼!讨死的鞑子猪狗,且来吃老爷的板刀面!!”
然而身陷在腥风血雨当中的张横满面戾气,更是发了狂性,仍旧拼力挥舞着手中板刀在敌阵中翻起道道血浪,一会的功夫,在张横周身左右层层叠叠的也尽是金军步卒的尸首。骤然间又是金属碎裂的响声乍起,已渐渐杀得力竭的张横一板刀下去,直剁入眼前一名女真步将的肩胛骨中,随即又是骨骼協的喀喇声响,张横直将这厮半边身子劈得开了,也当即被激射出的污血给溅得迷了眼。
一时间张横目不能视,他双手猛的发力,却发现紧绰的板刀已深深卡在了那个鞑子军将的胸腔之内,也实难再拔将出来。同时周围又有大批的金军将兵杀来,明晃晃的兵刃从各个方向齐至,当即也直搠入张横的血肉当中!
张横浑身一阵抽搐,也感觉到自己的躯体愈发的沉重,他忽的仰天怒嚎,又歇斯底里的高声叫嚷道:“兄弟!若是你能听得见,倘若咱们兄弟两个今日只留下一个,也合当由俺这做哥哥的赴死!兄弟你更善为人处事,不似俺往日好勇斗狠,只顾在绿林中厮混打踅。记得替俺好生照顾老娘,咱们如今既然都是戴了大头巾,撑起了家业,你早些娶个婆娘入门,才好延续咱张家的香火,好生活下去,如此俺这做哥哥便是先走了,也是值了!”
而张横一边嘶声怒吼,一边弃了板刀,就近猛扑将过去,直按住个躲闪不及的女真步将扭打成了一团,也浑然不顾周身左右处仍有敌军步卒挺起兵刃不断搠将下去......而远处张顺目光透过前方影影绰绰得紧战团,大致觑见自家兄长的身子被一拨金军步阵给彻底淹没,他双目中已直要喷出火来,满口铁齿也已恨不得要咬得尽碎!
“狗鞑子!还俺哥哥的命来!!”
张顺嘶声怒吼,就算是腿股伤重,也仍奋力着要紧绰兵刃往前冲杀,然而近身处潜龙水师的军将上前拼力将张顺给遮拦住,取而代之的身后越来越多水师儿郎都抄起藤牌兵刃,争先恐后的涌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