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张顺的双手忽然从水面中窜出,他朝阮小七所乘的那艘小船船头一拍,霎时间粼光闪现、浪花点点,张顺稳稳地跃到了船上后,向阮小七抱拳说道:“浪里白条张顺,见过七哥!”
阮小七面露欣喜之色,他一翘大拇指,直言道:“兄弟,你好俊的功夫!”
这时阮小七身后那少年也甚是钦佩,他眼睛忽然骨溜溜一转,嘿嘿笑道:“七哥,这位哥哥水中的本事,好像比你还要好。”
“好确是好,可咱们谁好谁孬,哪用你这小子来说!”阮小七是豪爽之人,他听那少年又出言调侃他,笑着便要去揪他,那少年却嘻嘻笑着缩头避开了。
“七哥过奖了,实叫小弟汗颜。”张顺又朝阮小七一拱手,随即他又向那少年问道:“小兄弟水性也好,不知如何称呼?”
那少年把头一扬,也向张顺一拱手,学足了江湖中人的做派说道:“好说好说!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济州石碣村‘小白龙’张荣便是!”
那少年方说罢,脑袋上便挨了记暴栗,阮小七在旁笑骂道:“你这小猢狲毛还没长齐,便也学江湖上的好汉取甚么诨名!”
小张荣揉着额头,兀自不服地说道:“七哥休要瞧不起人!咱现在年纪虽小,你又如何知我日后成不得大事?”
“你小子不要纠缠,我们有贵客造访,来日你再与小七耍闹。”阮小二朝张荣说罢,又对阮小七说道:“七郎,今日打得多少鱼?”
阮小七朗声说道:“打得七八斤活鱼,正新鲜哩!正可把来吃酒!”
阮小二听罢,便向燕青、张顺说道:“既然是萧任侠的兄弟造访,也休嫌咱们石碣村穷僻,隔湖有几处酒店,由咱们兄弟作东请两位吃些酒来。”
燕青眼见这三兄弟一个拖家带口,一个嗜赌赤贫到甚至要典当他老娘的首饰,另个也似没甚么闲钱的落拓渔民,便摇了摇头,回道:“今日幸得与三位好汉相会,我们不请自来,又怎好叫三位破费?何况我家哥哥诸如我等与三位相商之事紧要,在酒店须难说话,相烦请于店中沽几瓮酒,买些肉来至三位家中同饮。”
“这如何使得,来者是客,哪个要你们来坏钱!?”
阮小二、阮小五听了当然不依,而等他俩与燕青、张顺客套两句时,在旁的阮小七抱着膀子嘿嘿冷笑,他嚷道:“叵耐这般搭缠!二哥、五哥,既然他们两个这般说,咱们哥几个且顺情吃了,到时再做理会便是!我倒也是好奇,那萧唐在朝中做得大官儿,寻咱们兄弟又能有何事,还如此见不得光?咱们与那萧任侠缘分浅薄,闻名不曾相会,可见他这般藏头露尾,反倒教我瞧轻了他!且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