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邓元觉自报了名号武松也不由心思一动,他虽然不似萧唐与麾下一众兄弟那般大概探知得摩尼教于江南暗中大肆拉拢贫苦流民,绿林草莽甚至官门中人,已隐约察觉到其必要掀起大风大浪的迹象,可是武松也很清楚摩尼教是如今的确在江南地界绿林中论实力独占鳌头的势力。
只是不知对方的底细,武松也并不打算将重返杭州的动机向邓元觉说个分明,心中也念道听这邓元觉言语,十有七八是打算拉拢我入那食菜事魔的摩尼教,做了这桩勾当,我自要北上投青州二龙山寻智深兄长等旧识去,又何必与你们这些弄神弄鬼的教众夹杂不清?
寻思罢了,武松又对邓元觉说道:“原来你便是宝光如来,我倒也曾听过你的名头。好意我自心领,至于到贵教一叙之事,待我做的勾当罢了时,再做商议。”
朗声说罢,武松旋即便站起身来道了声告辞,邓元觉虽没问出个底细,却又朗声说道:“酒保,这位师父的酒钱,便算在我的账上。”
武松听罢止住了步子,说道:“以后有无在相见时另做计较,今日既是我肯请你吃酒,自也不必你来做人情!”随即从囊中取了些贯钱,掷在酒店管账的桌案上,又大踏步的踱出了酒店。
邓元觉微微摇头,也起身回了座头,对那坐在正首的青壮汉子说道:“少主,那头陀虽不肯吐露名头,倒也是个自有傲骨的豪侠人物,按我看来绝非是肯替官门做鹰犬的撮鸟。”
座头间那唤作包道乙身侧的汉子听了嗤笑一声,又冷声说道:“倒是怪哉!连那鸟头陀是甚来路都没探个分明,你又怎知他秉性如何?”
邓元觉闻言双目一瞪,冷眼乜向那汉子,厉声叱道:“郑彪你这厮,不过是随着包道乙学了些不入流的伎俩,被人唤作郑魔君,便敢与我装腔作势起来!也休以为你曾在婺州兰溪做过几年的都头,便生了对识人的招子!只顾阴阳怪气在旁嚼舌,你又算甚么东西!”
郑彪听罢脸上也是勃然变色,可是还没等他发作时,坐在正首的那精壮汉子便已沉声喝道:“够了!都是教门弟兄,如今我等亦有要事在身,又岂是怄气争执的时候?阿爹有令,待我摩尼教起事后要夺杭州城时与内应里应外合,城内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等那几个能领兵督战、安抚城中民众的狗官自要先除了,以免夺城时教众伤亡忒重,此时先探明虚实,丝毫怠慢不得......
听闻杭州指挥使司中,还有个从西军调拨过来唤作武松的兵马都监十分奢遮,本来以为攻打杭州之际要杀他遮莫也要费些手脚。所幸那武松开罪蔡虎那厮而遭充军发配,也是那狗官自作孽,倒教咱们方便。至于那个头陀......还是小心为上,便命城中那些城狐社鼠出身的教众盯着他探些虚实,他若没甚可疑处便罢,倘若那头陀与府衙中做公的有半点来往,包道长便与郑彪兄弟率些心腹教众暗中去截住那厮,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