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兀颜光见说顿时怒发,立刻怒目瞪向张敦固。
眼下张敦固也顾不得与兀颜光退让应付,而也是寒着脸说道:“兀颜将军,虽然恁甚是勇武,可是如今我等不知敌军底细,却已然教对方占得先机。非是我等无力攻破滦南县城,如今战事出现变数,也不只是单单要剿除占据滦南县的小股辽军残部。
我军镇守平州一隅,亦有守土之责,末将不愿在此久耗,这伙兵马来得蹊跷,倘若中敌之计,教对方趁势图谋平州治所等要处时却如之奈何?既恁的,我自也有情由向燕京那边禀告,速报于完颜都统知晓启请定夺,如何应对,自须从长计议。滦南县辽国余孽本也成不得甚么气候,将其扫荡事小,可是为眼前这伙敌军趁势所乘,枉耗兵马,威胁到平州乃至周遭几路军州却是大事。兀颜将军,恁还兀自要在此久耗么?”
兀颜光虽是气恼,可是如今奉命与平州兵马前至滦南县剿除辽军余部,彼此率部合作,他也并没有指挥张敦固麾下兵马的军权。何况张敦固一番说辞着实也有几分道理,自然也使唤不动对方,在与对面那一拨杀气凛凛的兵马交锋之前,他们这两个在此统管兵马的主将便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而在对面大军中阵,萧唐也向对面眺望,目所能及处,隐约的也觑见对方阵容似乎引起一阵骚动。萧唐的嘴角上挑,渐渐的露出一丝从容的笑意,而在他身旁的萧嘉穗也出言说道:“哥哥如此安排的确端的巧妙,如此安排,的确足以撼动他那伙兵马军心。”
除了如今将歇养伤的曲利出清与乌利可安二将,嘱咐耶律国珍、耶律国宝、琼妖纳延、阿里奇率领辽军残部列于前阵,并且打出辽军旌矛旗帜的安排的确是萧唐有意所为。
先是有萧嘉穗遣人哨探声息,待萧唐也赶至平州平海地域会师之后,自也是轻车熟路,在滦南县城遮莫用不了许久便要被攻破的要紧时候赶至此处。耶律国珍、耶律国宝搭救自己宗室亲族的姊妹心切,一得遇见萧唐之后立刻又是恳切请求,对于萧唐的安排部署也是言出必应。
加上这些辽军残部,己方麾下契丹族裔出身的将士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萧唐心中思量,现在金国女真诸部固然是兵强将猛,于连接杀得辽军大败溃逃的诸多战事所取得的成果足教人叹为观止,可是如今与这一国敌对,这一支趁势而起的民族在现阶段最大的短板弊端又是甚么?
按萧唐思付,也立刻想到了四个字:人丁不旺。
粗略估计,现在归附于金国的女真诸部人口总数遮莫也就只有十余万人,当吞并辽朝全部疆土之中,其中投降的契丹人、渤海人、辽东诸族乃至归附的汉人,也被金国全部编入猛安谋克,对外统称谓之女真,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事,也必须倚仗除女真人外所有收编的诸族兵马。
尤其是现在完颜阿骨打将大多精力放在挥军擒拿捕捉辽天祚帝耶律延禧那边,先行至南京道的女真族兵马人数有限,眼见那些敌军几乎也都是以辽朝降军以及与金国在辽东收编的诸族军兵为主。当面对那些为势所迫受金国驱使的辽军降卒,又能以甚么方式在交锋之前便有效的打击对方的士气?
率领几部兵马临行之前,萧唐在寨中便吩咐麾下精于飞针走线的头领通臂猿侯健连夜赶制出那副契丹信奉太阳管天、月亮理地而象征辽国政体的日月大旗,交由耶律国珍、耶律国宝这一对辽朝国族兄弟掌旗也算是合乎法理。对于那些只得认命,被迫依从归附于金国的契丹族民,眼见对面又赫然树立起那杆象征自己民族传承两百余年的国度的大旗之后,却又会作何感想?
现在萧唐只粗略望去,似乎便已经起到了一定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