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念及至此,冷眼觑向赵构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而赵构虽然摆出一副横刀立马的威武模样,眼见那先前已背反了朝廷的反军首领萧唐目光如刀,直向自己这边觑见过来时心中也不免咯噔一下,暗付道:虽说如今恁般处境,远胜过被外寇鞑虏掳掠至塞北荒蛮之地,可我赵氏皇室宗族如今却也都命悬于这萧唐之手......而他到底又打算如何处置我等?
虽然心中惊恐万状,可是赵构强自保持着镇定,说道:“如今既是国难当头,萧任侠又率领诸路豪勇决意力抗外辱,如今形势,已不可以寻常法理度之。萧任侠征虏破寇,救国家山河于危难之中,已教诸位好汉建下不世之功,足可进用于国...如今金寇鞑虏仍虎视眈眈,觊觎我大宋江山,饶是恁统率诸路群豪曾与朝廷势成水火...以孤之意,萧任侠既立下泼天大功,也足以教父皇赦胥原罪,先扶宋廷朝纲,方可同仇敌忾、共御外侮......却不知萧任侠以为如何?”
听赵构巴巴的问罢,萧唐冷然一笑,暗付如今这般形势下,无论是这赵构,还是宋廷二帝也不敢再提及我是曾背反朝廷的反贼。而这赵构看来从容沉着,可是烈火炼真金,这厮若是面临最为严峻惨烈的考验,又能硬撑多久?
真到了时势造英雄的时候,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与毅力去面对所要经受的磨难与考验。而纵观这赵构在正史中心性转变的轨迹看来,显而易见的是现在的他就算扮出副凛然无畏的模样,也终究难免会被刻骨铭心的恐惧所击溃。
“足以教官家赦胥我的原罪?可是我却未曾觉得自己犯下甚须朝廷来宽胥的罪状......”
萧唐冷笑了声,旋即又道:“倘若我萧唐不背反朝廷,就算先前未曾被朝中权奸所害,遮莫如今我也只得与宋廷二帝、许多臣子那般落得个被金军外寇掳掠为奴的下场...我若不反朝廷,又如何能集结得这诸路义军在此截杀金军?只为了官爵荣禄便在朝中逆来顺受,不仅外寇侵犯汴京时受节制只能坐以待毙,更是累害得天下百姓也要在金军铁蹄之下惨遭蹂躏......康王殿下,恁说我萧唐,却又何罪之有?”
听萧唐凝声说罢,赵构面色立变,可饶是他心生愠意,可如今这般形势又如何能直叱萧唐大逆不道?赵构的双手不由的又微微颤抖了起来,正当场面一时僵持之际,萧唐却又将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诚然也正如康王所言,如今国难当头,正须同仇敌忾、共御外侮,否则我也不必拼着折损麾下共聚大义兄弟的性命,挥师前来与金军鏖战,救还二帝以保中原江山不至分崩离析,而教金国外寇蚕食侵害。
既须戮力同心,我与宋廷自须商讨抵御外寇大事,还不至难为两位官家与赵氏宗族,是以康王殿下也尽且安心便是......如今也正是时候详议个分明,却不知如今恁般处境再觑见我这反贼时,官家却又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