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得孙暴吼一声,又被擎在手中的飞叉随着他抡臂的动作直直被投掷过来,王登榜躲闪不及,呼啸掷来飞叉突出的那三股锋尖,当即准确无比的搠进他的左眼、右眼与眉心,不但扎入了他的面孔,余势未竭的劲道也将他的身躯从惊嘶的战马上带倒,也并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伪齐步军,反倒似成了由龚旺、丁得孙所率领的飞捷军骑兵健儿投掷标枪用的靶子,骑阵环绕着步阵反复驰骋、肆意投掷,直到每个轻骑儿郎身上配备的四五把投枪皆投掷尽了,却已是从正面与两翼来回打击一遭,数千支投枪又被肆无忌惮的投掷出四五轮,也使得伪齐步阵四面尸横遍野,冰冷的地面上钉着密密麻麻的投枪上也满是死透了的尸体,以及那些身躯被贯穿而动弹不得,惨叫哭嚎与手脚扑腾挣扎的频率也愈发微弱的溃卒伤兵......
“好!”
张清那边眼见丁得孙、龚旺二将率领的投枪轻骑大有斩获,此时各队劲骑携带的标枪也已投掷尽了,已教敌方步阵陷入溃乱当中。也是时候一鼓作气,不给敌军任何喘息之机而率领其余劲骑直撞如敌军溃阵当中,龚旺、丁得孙那面也是喝令各自骑军儿郎挺起手中骑枪,与张清从三个方向率部疾驰,摧锋破阵。早在几轮投枪打击下溃不成阵的伪齐步军,也来不及再集结成密集的阵型试图托缓阻止己方骑众破阵的冲势!
滚滚劲骑纷沓如雷的蹄声再度穿进耳畔里,范琼这才从震恐惊愕当中回过神来。他很清楚敌军得势不饶人,再要阻止剩余的步军阻止其残阵硬抗对方马军的冲击不但已来不及,周围残存的伪齐将兵也都因飞捷军骑众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又眼睁睁瞧着那些被贯穿成串的哀嚎将卒而感到刻骨铭心的恐惧,军心溃动的情况下,如何还能抵挡住对方持续而又猛烈的进攻!?
范琼双目当中已流露出恐惧之色,在硬撑鏖战下去,情况也只会变得更加凶险,然而他刚生出舍弃在大多军卒在此遭受敌军骑众的追击屠戮,好歹也能为自己争取些逃遁的时间恁般心思时,溃动的大阵另一侧隐隐的竟也有人马喧嚣声传来。未过多久也有军校惊慌失措的催马赶至范琼面前,并急声报道:“报!后阵有一使双枪的敌骑忽从南面山峦密林处奔出,已撞杀破阵,直朝中军杀来!”.......
双枪将董平,竟然是单枪匹马趁着伪齐军阵溃动时催马暴蹿而出,只他一人当先撞入敌军阵中。也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瞬息间又将周围步卒的队列切割开来,众人难以抵挡董平在阵中横冲直撞,顷刻间人仰马翻、与惊呼惨嚎声又响成一片。
原来在此处与投虏撮鸟厮杀的统军主将是那没羽箭张清,当初与他同时身为邻近州府、唇齿之地的军司官将,而后各自落草之后也有些来往,那张清倒也算是个旧识,这倒也好......
董平心中念着,他也已然觑见伪齐阵中打出的旗号,遂继续一边策马疾冲,一边挺起双枪将所过处的伪齐步军接连搠翻到底。董平忽的又把双目一瞪,口中还厉声高喝道:“范琼!统御这干厮鸟的主将范琼何在?惜命的给我尽数滚开,莫要碍了我去那厮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