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站在马圈外,静静地听着宴轻跟汗血宝马唠嗑,跟马唠嗑,是小侯爷经常会半夜做的事儿,直到把马唠嗑累了,才作罢。
往日,他都是随便听听,听的跟汗血宝马的感受差不多,颇有些一言难尽。
但今儿,他是听的心惊胆战。
他想着,得赶紧给主子传信,主子还不知道太子竟然有这个操作,今日让人找上小侯爷的门,可真是让他想杀人了,还好小侯爷让他拔了姜浩的舌头,才算让他解气些。
他正想着,宴轻忽然转头,对门口喊,“云落,你进来。”
云落打住想法,走进了马圈。
宴轻翘着腿坐在栏杆上,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对他挑眉,“你是不是要给她传信?”
云落:“……”
小侯爷学过读心术吧?
宴轻见他沉默,轻呵一笑,“不准给他传信,今日的事儿,不准让她知道。”
云落:“……”
他有点儿忍不住了,“小侯爷,您……”
他顿了顿,“您不觉得,太子背后给我家主子捅刀子,应该让主子知道吗?”
宴轻嗤笑,“我不觉得。”
他也顿了一下,“她给萧泽捅了什么大刀子吧?让萧泽今儿忍不住,跑来找我了。”
言外之意,她捅了萧泽一大刀子,萧泽反过来捅她一刀子,不是很正常吗?
云落没了话。
的确很正常。
可是真瞒着主子,他怕啊,这事儿是能瞒下的事儿吗?不能够吧?若是真瞒下,主子不知道的话,是会出大事儿的。
宴轻盯着他,“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若是不听我的,你今天就离开我府里?”
云落:“……”
他沉默片刻,拱手,“在下听小侯爷的。”
主子将他送给小侯爷时,已言明了,让他听小侯爷的,如今小侯爷让他选,他还有什么可选的?即便主子在这里,也会这么选吧?
他也太难了!
宴轻满意,“既然听我的,就给我瞒死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偷偷告诉他,你就完了。”
云落表态,“属下不敢。”
东宫那个属臣姜浩的舌头还是他亲手拔的呢!小侯爷哪里是不能狠的人?
宴轻又转过身跟汗血宝马唠嗑,成功把汗血宝马唠的累了困了后,他才出了马圈。
外面的天依旧压着黑压压一层乌云,已连续两日不见晴朗了,怕是京城干燥了几个月后,即将要迎来一场大雨。
宴轻溜达着往院子里走,与云落说话,“杏花村的事儿,你交待一下。”
云落差点儿心脏骤停,他看着宴轻,见他头也不回,似乎随口一说,但他可不相信他是随口一说,他摇头,平静地说,“小侯爷,属下没什么可交待的。”
宴轻停住脚步,“我如今不相信她与杏花村没什么关系。”
云落:“……”
您到底是从哪里不相信的啊?明明据琉璃说当日做的天衣无缝的啊。
宴轻给出理由,“有一天,萧枕忽然半夜里找上端敬候府,让人将我喊起来,却什么也没说,我当日觉得他脑子有毛病,还疑惑他是不是半夜梦游。”
云落眨眨眼睛。
所以呢?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宴轻又说,“还有一日,大白天的,他当街拦住我,我记得那天是我去九华寺要捐赠香油钱,碰见了太常寺卿的女儿,香油钱没捐赠成,回来后,遇到了他。”
宴轻回忆,“他将马车横在马路中间,对我一副找茬的做派,我问是否得罪他了,你猜他说什么?”
云落不知道这个,摇摇头。
宴轻笑了一声,“他对我警告,让我别沾染不该沾染的女人。”
云落睁大眼睛。
二殿下何时还有过这个操作?
宴轻啧啧,“我何时沾染过不该沾染的女人,他不是脑子有毛病是什么?我对他说小爷本来就不喜欢女人,满京城谁都知道,他拿女人在我面前说,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猜他说什么?”
云落:“……”
他也想知道,他说了什么,但又不太想知道。
“他说让我最好记住我的话。”宴轻呵了一声,与云落唠嗑般地说,“爷当时还真记住了他说的话,因为这些年,还真没有谁脑子有病的跑到我面前说让我别沾染不该沾染的人,萧枕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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