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偏头看向宴轻,“哥哥还能再喝吗?”
她反正只喝了三口,没喝多少,看周总兵这个兴致,她倒是能陪两杯。只是不知他乐不乐意再见得她喝酒。
宴轻虽然还能喝,但他自然是不想要凌画再喝的,好不容易让她把脸上的酒意晕染的颜色褪下去不叫外人看,怎么还能让她再喝?
于是,他摆手,“不喝了,今儿一日转累了,明日再与周总兵痛饮吧!”
周武这才想起,他们是喝了酒回来的,他连忙笑道,“那好,明日与小侯爷和掌舵使痛饮。”
他刚刚因激动站起身,此时其实还想坐下继续与凌画探讨关于怎么繁荣凉州,怎么助二殿下登基之事,自然不能这么简简单单只签订了约定协议便算了的,对于后续的安排,他都想问过凌画的意见,还有关于京城行事,东宫如今的实力,以及天下诸事等等,但宴轻说累了,他一时也不好再久留。
于是,他试探地问,“既然掌舵使和小侯爷已累了,那今日就暂且先到这儿?明日周某与掌舵使再就别事儿,仔细商讨?”
凌画笑,“好,明日劳烦三公子带着哥哥去玩高山滑雪,我留在府中,与周总兵就诸事仔细商谈。”
周武十分乐意,“那就这样说定了。”
既然宴轻还继续做他的小侯爷,那么玩才是他爱做的事儿,还真是不需要一直陪着凌画,如今看他就已经在打哈欠了。不知是累的,还是无聊的。
周武识趣地告辞,“那我就与犬子先告辞了,掌舵使和宴小侯爷好生休息。”
“周总兵慢走!”凌画起身想送。
周武和周琛离开后,凌画笑问宴轻,“哥哥,歇息吧?”
“嗯。”宴轻点头。
二人没什么话可说,洗洗很快就睡了。
周武却与子女们有话要说,他吩咐人将子女们都叫到书房,便与周琛一路向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子女们都还没到。
周武对周琛道,“若真如掌舵使所说,二殿下不错啊。”
周琛点点头,“掌舵使执掌江南漕运这三年来,虽然厉害的名声天下流传,但并没有传出什么损人之事,虽被官员们私下里不喜抨击,但在江南一带百姓们的口中,却有很好的威望。由掌舵使而观二殿下,想必也错不了。”
周武颔首,“是这个道理。”
周武感慨,“能先救百姓于水火,而错失钳制太子的先机,以至于丢了人证物证,就冲这一点,也值得人辅佐敬佩。”
周琛深以为然,“父亲所言甚是。”
周家的子女们自然都没睡,得了传话,与周夫人一起,都很快就来了周武书房。
周武公布与凌画的约定协议,又说了凌画已保证,冬衣十日内必到凉州,其余一应所需,会陆陆续续送来等,然后给每个子女做了安排任务,等一应供需来到凉州,要做到有条不紊,忙而不乱,诸事要安排好,不能出乱子等等。
子女几人一一应是,人人脸上都很是激动,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
周夫人看着几个子女,无论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都教养的很好,她心里也很是欣慰周家上下能一心。
她只说了一句,“搅合进皇权之争,等于我们每个人的脖子都架在了刀闸下,一旦失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每个人都躲不开,一旦成功,那就是将来公侯爵位必可得,往后子孙,也大有可为。所以,你们每个人心里一定要清楚,从今日起,周家便与以往不同了,要小心再小心,任何事情,都不可出丝毫差错。争夺皇位,如履薄冰,一旦有差池,万劫不复。”
几个子女齐齐心神一凛,齐声说,“母亲放心。”
胜则鸡犬升天,门楣显赫,车水马龙,不会再屈居凉州,年年为军饷发愁。败则诛九族,周家连根拔起,再不复存在。自古皇权多埋枯骨,不是脚踩万仞,便是被万仞斩于刀下。这是一条泼天富贵路,也是一场落子无悔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