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在巴黎的旧仇恩怨，没想到还能拖到国内的A市病房。病房的其他人为她们留出了说话的空间。
安小可不懂保丽娜为什么不远万里地出现，也不懂她怎么就坐在了轮椅上。
“你怎么在这？”
保丽娜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我来跟你说一句，迟到的对不起。”
“那次《吉赛尔》演出，我的确恶意踢了你。”
保丽娜抿唇，“但我没想让你受伤的，我只是想让你失误，然后不能参选亚历山大新作的甄选。”
“虽然我害了你，但我也受到了惩罚。”
保丽娜在舞团过得并不好。
玛丽恩没说安小可受伤的原因，也没说她为什么离开，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受伤的真相与衍生的传言不胫而走。
被私下议论与远离就成了必然结果。
新作女主角仍是空位，亚历山大没留在巴黎歌剧院舞团，辗转各地继续找寻想要的女主角，新作的排演也就遥遥无期地往后推。
最重要的是，难以启齿的行径与害安小可受伤的罪恶感，一直折磨着保丽娜。
也就使得保丽娜训练的时候分心，摔断了腿，从此黯然离开舞团。
保丽娜接着开口：“你可以原谅我吗，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右脚脚踝撕裂性骨折，膝盖半月板受损，右胯骨软组织挫伤。”
安小可抬眼看向保丽娜，嗤笑了声，“这些伤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堪堪划去的，保丽娜，我很小气。”
“可是我都受到惩罚了，你为什么还死揪着我？”
保丽娜操控轮椅逼近安小可的床铺，右拳紧攥，眼神有些恼怒，“你知道每周收到你的邮件我有多痛苦吗，你不觉得自己很恶毒吗？”
安小可皱眉，“什么邮件？”
保丽娜拿出手机朝床铺上一甩，恶狠狠地开口道：“你别给我装傻，我查过IP地址，发件人就在中国A市，不是你还能是谁？”
匿名邮件有很多封，而每一封的内容都相同——对方发送了《吉赛尔》那段群舞录像，并附字“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偏执又浓烈的报复欲，用心理战术死死掐着保丽娜的咽喉。
当然不是安小可干的，她从没给保丽娜发过什么邮件。
至于是谁干的。
安小可心中有一个隐隐的猜测。
“不是我发的。”安小可轻笑了声，“而且这些只是普通邮件内容，是你自己心虚罢了。”
“你……”
“我什么，我有说错吗？”
“那你想怎么样？我跪下来给你认错？还是我把腿打断送给你？”
保丽娜眼眶赤红，安小可看她的眼神却始终安静澄澈，像是凛冬结了冰的湖面。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不想原谅你。”
安小可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看向保丽娜的眼神冰冷，“你可以出去了。”
-
送走保丽娜之后，安小可又迎来了一位曾经的巴黎歌剧院舞团的成员。
埃德加、伊万和陆创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病房，两位舞者给了安小可一个热切的拥抱，陆创则立在他们身后，眼神平静，视线始终凝在安小可身上。
埃德加回身看向陆创，“不来拥抱一下我们的病患吗？”
伊万跟着附和：“手术后是最脆弱的时刻，需要一个来自朋友的拥抱。”
安小可疑惑地开口询问：“你们认识？”
埃德加知道陆创的事，但他应当从来没见过陆创，对陆创的印象也始终停留在曾自行车运动员身上。
而伊万，之前根本不知道陆创的存在。
所以，
他们三个是怎么搭在一起来看她的？？？
埃德加蓝眸噙着笑：“刚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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