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碗盘摔得到处都是,碎片白乎乎的洒了一地。
东屋的一扇窗户,玻璃碎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个窗框,风一吹,吱吱呀呀的响。
郭秀梅昨天挨了许国有好几个扫帚疙瘩和几个耳光,脸红肿一片,眼窝处一片乌青,后背、胳膊、大腿和小腿处,好几处的伤都由红泛青,却是疼的更厉害了。
忍着身上的疼,郭秀梅看着乱七八糟的家,心疼的直骂许国有:“作死的老东西,下手那么狠,家都让你砸成啥样了,不过日子了?”
一边骂,一边心疼的收拾屋子。
板凳虽然摔了,磕坏了一个腿儿,坐起来不稳当,那木棍儿绑绑,凑合着也能继续用用,这个碗磕了一块,主意点不拉到嘴,也能继续用……
郭秀梅看着过完年新买的这些碗,心疼的几乎要滴血。
“你还有脸说?”许国有撩开头上顶着的一条毛巾,骂了起来:“看看我脸上的血道子,还能见人不?贼婆娘,没事留那长指甲干啥,就等着挠人呢?”
昨晚的打架,许国有也没沾到什么便宜。
虽然郭秀梅体力上打不过他,可眼疾手快的,指甲又长又尖,一挠就是个血道子,一晚上下来,许国有脸上,脖子上不下七八道,都是又长又深,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这不,许国有觉得丢人,拿毛巾顶在头上,好歹遮盖着点。
郭秀梅看许国有满肚子气,不吭声了。
倒不是觉得吵不过他,就怕吵过他之后,许国有恼羞成怒,又拿扫帚打她。
吃够了皮肉苦的郭秀梅,觉得还是先闭嘴的好。
收拾来收拾去,能用的碗盘,不过只有两三个了,回头许明涛和许明娇回来,吃顿饭都不能。
“等过几天赶集,记得买几个碗回来。”郭秀梅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有钱?”许国有吐了口痰,瞪了郭秀梅一眼:“败家娘们,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哪儿还有钱买碗,这几天吃饭,就着锅吃的了!”
说罢,许国有拎着旁边的铁锨,就往外走。
“你干啥?”昨天打架吃亏吃怕了的郭秀梅,一看许国有拿铁锨,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说干啥?菜园子的菜,不拾掇拾掇,都能让草给吃了!”许国有拿起铁锨就往外头的小菜园走,一边走一边嘟囔:“败家娘们!”
郭秀梅不满的也骂了许国有几句“老不死的东西”。
刚走出家门,许国有就看到几个同样拿着铁锨、锄头等往菜地走的人。
许国有拉了拉头上的毛巾,把脸上的伤完全遮住,低了低头,当做没看到别人。
可别人却不想失去奚落他的机会,挤眉弄眼的说道:“哎,他叔,这天不热啊,咋拿毛巾遮着头啊?”
“哎哎哎,你咋这样,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咋光捡人家短处说?他遮着头是因为昨天跟媳妇打架,脸被抓花了。”另一个人满脸奚落的说道,而且声音超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
周围几个在路上聊天抽烟的,一看到许国有的模样和这人的谈话,都“哄”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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