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坊主何意?”
“全凭殿下做主。”坊主连连点头附和。
外界早有传闻,信王与棣王不和。信王纵然不受重视也所有不多,但只要是李熠浔的东西,他都要抢走。
坊主自是知道棣王将俊儿当成了琲儿,毕竟那日琲儿是顶着俊儿的名头出来的。现在棣王带走俊儿自是求之不得的,不然日后怎么向信王交代。
李熠漓带着俊儿要走,两边的人与其让路。他在路过琲儿身旁时,无意间抬眼看到了琲儿,眉头微皱,却停下了脚步。
他这一停,坊主,俊儿,琲儿的心都绷了起来。
琲儿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李熠漓打量的目光犹如毒蛇缠绕她全身一般,让她汗毛竖起,脊骨发凉。
在李熠漓看眼中,这个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太过平凡,甚至有些丑陋。面目惨白,未施粉黛。发丝短且杂乱,犹如刚从庵里偷跑出来的尼姑。还有那颤抖着的身体,怯懦又毫无胆识。
琲儿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样是他能看上的。可他依旧盯了她良久,她因他的盯视,而全身僵硬,嘴唇紧抿,眼眸微转,紧握着的双手狠狠地纠缠在一起,无比紧张窘迫。
她的小动作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他心中一怔,脑海中闪过一张小脸……
是她?
不是的,她已经死了!
思绪一闪而过,他收回自己的奢望,末了还是补了句:“眼睛很是特别。”
一句话,使无以名状的恐惧袭上琲儿心头又瞬间蔓延至全身,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宫人们被砍手的场景,血腥化为无尽的恐惧,身体在恐惧的驱使下,让她忍不住地颤栗。
不止是琲儿,此时的俊儿与坊主皆对李熠漓的停驻而摒住了呼吸。前者怕自己错过良机,后者则怕棣王发现了那晚信王见的是琲儿,无法交代。
“殿下受累了,还请殿下屈尊随小人到这边休息片刻。”幸得坊主经营乐坊十几年,早就练就了尽管内心波澜万丈,表面依旧波澜不惊的状态。为解开困境,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李熠漓这才转移了视线,踏步走了。
这时琲儿的身体才解了禁制,活过来一般,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俊儿就这样在众多羡慕的眼神下被带走了,走的时候以收拾东西为由来找琲儿。本是想炫耀一下,但是看到琲儿后,又感觉有些理亏。
“你本是顶着我的名号出去的,现在棣王殿下带我走,也是理所应当的。”俊儿明白李熠漓之所以会要她,是因为李熠浔的缘故。
“我自是知晓,只是听闻棣王性格……,总之伴君如伴虎,稍微不如其意便性命难保,你多多保重。”
琲儿的不追究,倒是让俊儿自惭形秽起来。转变了说话的语气,“你放心,等我在棣王府站稳了脚,一定会将你也带出去的。”
琲儿没有应答,她便这样走了。琲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既是你的选择,那日后结果如何,便要自己承担了。
虽如此说,心中还是有些内疚。俊儿被棣王带走,是她预料之外的。李熠漓这样性情冷酷残暴的人,在他身边,除了招来灾祸与痛楚,将别无他获。自知她过去不会有好的结果,但这是她的选择,自己又有何理由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