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房间里,周芮睁大眼睛,看着江元白捏着杯盏,慢条斯理的拂去衣袍上的褶皱,狭长的眼尾挑起一抹冷厉,她摸着胸口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喉咙□□。
门吱呀一声推开,江松和方凝的贴身婢女小彩蹑手蹑脚的进来,又赶忙反手掩上房门。
周芮恍神,不明所以的避开。
江松把手里的麻袋撑开,与小彩一起将方凝抱进里面,刚松手,便见方凝面色潮红,浑身滚烫,她睁了睁眼,迷茫的扭动身子,稍一张嘴,便溢出令人羞耻的淫/声。
小彩舔了舔唇,麻利的把方凝胡乱摸索的手塞进去,找到麻绳,绑起来的前一刻,方凝在麻袋里面用尽全力磨蹭着粗糙的袋子,裸/露的皮肤被蹭出点点猩红,她微仰着头,口干舌燥的伸出舌来,绕着嘴角滑了一周。
炙热的温度涌到头顶,小彩面红心跳的系紧了麻绳,与江松对视一眼,江松立时抗起麻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周芮被惊呆了,从头到尾,她只是用瞪大的眼睛表示她的一无所知和震撼,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两人离开后,门咔嚓一声合上。
浑身的寒毛微微打着冷颤,阴凉的好似从地府走了一遭。
周芮双腿发软,扶着椅背站定,满是愕然的望着江元白。
“儿...”她张了张嘴,喉咙疼的厉害,因为过度恐惧而变得异常干哑难受,“到底,怎么了?”
她艰难的问完,浑身虚脱跌坐在凳子上。
江元白起身,将青瓷瓶放到她面前,沉声道,“她自己备的药,也算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周芮皱起眉头,慌张的摸起瓶子,压低了嗓音问,“娘也知道,是娘着急了,可你不该这般待她啊,你们早晚是要成婚的,更...”
“娘是要我娶杀父仇人的女儿吗?!”
一声低吟犹如震天响雷,惊得周芮猛地抬起头来,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江元白。
“你说什么,什么杀父仇人!”
“李清绮毒杀了我爹。”
李清绮就是方凝的娘,方鸿卓的夫人。
一番解释,让周芮半天没回过神来,她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四周,失了焦距一般,若不是胸口的起伏,看起来像是一个死人。
她摸着椅背,指甲抠出吱吱的响声。
她自以为的恩人,竟然不配为人!
当年江文柏寒窗苦读数十载,准备赴京科考,却不料突染恶疾,一病不起,后虽然渐渐好转,却已然错过了春闱时间,只能眼看着同窗方鸿卓高中状元,暗自叹息。
江文柏的病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因着症状像极了伤寒,便只当生病来治。
那种毒素可在体内长年累月的囤积,达到一定数量后,便会呈爆发态势短时间内致人死亡。
原本江文柏体弱,却是能慢慢调理着存活下来,可惜,错就错在同窗方鸿卓回乡祭祖探亲,与江文柏定下了那门娃娃亲。
此事刺激到方鸿卓的夫人李清绮,她暗中找人故技重施,在他的衣物里添加了当年的毒/药,让江文柏神不知鬼不觉的病弱衰亡。
只是为了不让女儿嫁给一个白身,便能出此阴狠手段,可见,李清绮是一个多么恶毒狠辣的女人。
周芮长吁一口冷气,显然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太复杂。
她尊敬信任的方家,原是沾了丈夫鲜血的仇家,此仇不共戴天!
想到方凝,她又略微浮起一丝不忍,“方凝她,你打算如何处置?”
周芮有许多疑问,比如小彩为何会为他做事,下在江元白酒中的药,为何对方凝起了作用,时隔十几年,江元白又是怎样知道当年真相?...
这些疑问堆积在脑海中,她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江元白拧开瓷瓶塞子,倒出一粒丸药,黑乎乎的如黄豆大小,溶在酒水中无色无味,他捏着药丸移到鼻间,又抬起眼皮望着周芮,“母亲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催/情/药吗?”
难道不是?周芮错愕的看了眼药丸,明明方凝说过,她是真心爱慕江元白,只是江元白总是不冷不热,客气疏离,她想早些嫁入江家,哪怕不要名誉不要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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