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简无虞靠着墙边站着,时熠似乎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的愧疚,拍拍手,开口诚恳地给她画大饼:“你办公桌明天就送来了,今天——”
他从办公桌底下变戏法似的抽出一张折叠小板凳,立好放在地上,对简无虞笑得那一个叫灿烂无边、没心没肺:“你就先将就将就?”
被狐狸精的笑容晃瞎了眼睛,简无虞定了定神,走过去。
半个小时后。
有人敲门进来,便见到鼎鼎大名的一把手、说一不二的支队队长时熠卑微地坐在那张小板凳上给简无虞讲他的侦察方向,一米八的大男人缩在那里怪委屈的,但他看起来很自如的模样,大概不少坐。
从来人的角度看,两人的头很亲昵地靠在一块。
“时队你怎么——”那人大惊小怪起来,眼睛一瞪,犀利的眼神射向简无虞,“这是怎么回事?”
简无虞没慌神,平静地看向时熠。
“哦,小张啊,”时熠回头看了眼,随手把资料放在桌上,“还不下班吗?”
他笑眯眯地给两个人互相介绍:“这是林森,以后就跟我了,那是我们外聘的心理学教授,张玥,专业学的是心理测量。”
这时候简无虞才看清来的是个姑娘,大约二十八、九的年纪,眉目清秀,就是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好,像是护食般散发出危险和威胁。
“您坐地上,她坐您的位置?”张玥走进来,见简无虞腰后还垫着时熠常用的小青蛙护腰枕头,毛一下竖起来了,“知道您照顾新人,但这是什么道理。”
“林森是我点名要来的人才,”时熠声线很低,沉声时就冷淡,带着笑却多情,“跟了我有名有分的,也不能委屈了是不是。”
这话有心人听着就很暧昧,张玥看简无虞的目光一下就冷了不少,但还是笑着开口:“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三队的林森,久仰大名。”
她这个以废出名的,需要人久仰吗?
简无虞无缘无故被卷到这男女情感纠纷里,冤枉得很,她举起那只戴着钻戒的手,很直接地道:“是我。”
那钻戒一闪,连着张玥的眼睛也亮了:“您结婚了”
“嗯。”
虽然很快要离。
时熠在此时插入了对话:“你这么晚来有事吗?”
“啊,”张玥好像才想起正事来,连忙把手上的资料递给时熠,“之前的心理侧写我整理了一下。”
“辛苦了。”时熠接过,笑着道了声。
张玥似乎是脸红了一下:“不辛苦,您才是辛苦了。”
在得知简无虞是已婚妇女后,张玥离开办公室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看来陷入爱情的女人都不是能很好地掩饰自己,即使是心理学的教授——也许她是不想隐藏自己的占有欲。
长得好看确实招人惦记,简无虞看着时熠又想起了边伯贤,而边伯贤似乎被人惦记得有些过头,那些人为他可以赔上命。
为了边伯贤和正义,所以要犯罪,所以自杀,不,这毫无逻辑。
出于畸形的社会责任感吗?
简无虞想起电击私生饭的女生,那时她只是扭过她的手对方都一副怕的要死的模样,哪儿来的胆量去自杀?
又何必自杀呢?
总觉得似乎隐隐约约漏掉了什么,而那一道光一闪而过,只有她才知道。
而且,这么多凶手之间那没有找出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回神,”时熠打了个响指,在简无虞眼前晃了晃手中的纸质材料,说,“开小差还太早了啊,今天得通宵,这么多人的心理侧写呢。”
侧写是按照案件发生时间排序,时熠已经看过,简无虞就接过来看,翻着翻着,她忽然愣住了。
时熠:“怎么了?”
简无虞盯着他,说出的话没头没脑:“递进关系。”
时熠放下手里的资料,桃花眼深深地盯住简无虞:“什么意思?”
简无虞也并不确定自己的思路,她皱着眉头飞速道:“第一位凶手是国外的粉丝,死者是国外的编辑,第二位凶手是国内的粉丝,受害者是国内的私生饭,第三位是有七年粉籍的站姐,死者是和边伯贤有短暂接触的私生饭,第四位凶手是和边伯贤同公司的后辈,死者是被认为关系亲近的后辈。”
简无虞冷灰色的眼眸像是下了大雪的天空般阴郁沉重,她从头到尾翻着那几张侧写,一张,又一张。
“无论是凶手还是死者,离边伯贤越来越近了。”
时熠皱着眉,目光灼灼:“所以?”
“从距离和人际关系来判断,下一步,”简无虞的眉眼因异国的血统很深邃,她的目光被睫毛遮掩住,阴影下,她的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凶手和死者会是边伯贤的亲人或朋友。”
窗外夜色漆黑,屋内灯光明亮,黑白界限融合,造就一片混色的区域。
“这是对边伯贤设下的局。”
今夜风大,车在直这几日为了处理边伯贤和凶杀案扯上的关系都要在外面忙到凌晨,他又和EXO的主经纪人有了纷争——关于边伯贤的未来发展方向。
他走到地下车场用车钥匙开了车锁,“滴”,车灯亮了两下像是欢迎他的到来,他走上前去打开车门。
车内是熟悉的香薰味道,但似乎有点违和感,不知从何而来。
也许是太累了有错觉吧,这个点地下车场没什么人,车也都开走了,深黑里点缀着黄色的灯,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车在直打了个哈欠,觉得很困,早点回家睡个三四小时又要忙起来了。
他插入车钥匙,发动了引擎。